火舌吞吐中,陳萼的心靈反而莫名的得到了淨化,他記起很小時候看過的一部電影,好象叫什麼木棉袈裟,大部分情節都記不得了,唯一留給他深刻印象的,是主持為了保住袈裟,寧肯自焚,被潑上油,點燃身體。
那時候的電影,可不講究,燒的活靈活現,比現在的影視劇真實多了,陳萼就時常想,為什麼老和尚烈焰焚身不喊不叫,反而合什唸經,一臉平靜?
許久他都沒有答案,如今卻是明白,是心靈的力量戰勝了痛苦。
陳萼就發覺,自己的面板在烈焰中,居然析出了些雜質,現出一種琉璃般的光澤,再心念一動,掌心騰出一朵小火苗。
這火苗,無色透明,不僅不蘊含溫度,還向外散發出森森寒意,手掌四周都凝結起了一層冰霜,它並非三味真火,也不是以真元催動的火焰,而是心火,是來自於心靈的火焰,久久凝視,心靈竟有一種莫名的悸動。
心火?
凝聚心靈力量結成的火焰?
這與陳萼想象中的離火完全不同,不禁溝通陰陽雲中的朱雀。
朱雀唳叫兩聲,鮮紅的眸子中滿是不屑。
陳萼暗暗搖了搖頭,自己琢磨吧。
接下來的三日,陳萼足不出戶,每日都佈下結界,體悟著心火的奧妙,直到三日後,接到一封請柬。
李隆基邀他往東宮赴宴,恰好陳萼也想對李隆基多做些瞭解,遂欣然應允。
東宮洋溢著一派喜悅的氣氛,婢僕們的臉面帶著自發的笑容,李隆基既不象李建成有李世民那樣的大敵,父皇也遠遠比不上媚孃的心狠手辣,可以說,李隆基的太子地位很穩,當皇帝幾乎板上釘釘。
這幾日來,不僅僅是李隆基宴飲不斷,府中的僕人也身價暴漲,甚至幾十年的老窮銼光棍,都被媒人踏破了門檻,正應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老話。
“陳狀元!”
李隆基親自出迎,向陳萼拱手呵呵笑道。
“太子殿下客氣了!”
陳萼回了一禮,看著玉樹臨風,神彩飛揚的李隆基,不禁想到了乾隆。
乾隆是歷代最有福氣的皇帝,沒有人和他爭皇位,二十多歲順順當當登基,年齡真正好,雍正積攢下的豐厚家底足夠他揮霍,與李隆基一樣,都是自詡英明,身處於王朝的巔峰,享盡了世間福澤,就連壽數都差不多。
兩人的唯一的區別,是乾隆朝沒有安祿山,而李隆基倒了八輩子窮黴,被安祿山打翻了船。
當然了,清和唐有著本質的不同,大清的中央集權程度達到了封建社會的極致,杜絕了一切內部生變的可能性,這也是乾隆朝出不了安祿山的根本原因,但是李隆基和乾隆的相似點確實很多,同時,這兩個皇帝也都是一個朝代盛極而衰的轉折點。
少年得志,老年固執!
漢武帝不也是如此麼?
如果說,以往陳萼只有擁李令月上位的想法,那麼此時,首次鄭重思考起了可行性。
李令月稱帝,阻礙要比媚娘大的多,首先是朝臣不會允許再出一個女皇帝,其次是紫薇大帝也不允許,而且陳萼弄不清李令月到底在圖謀什麼,這是最重要的一點。
看來必須要與李令月開誠佈公的談一談。
其實陳萼作出傾向性的另一個重要原因,與李治有著很大關係。
李治的性格陰沉隱忍,與紫薇大帝是一個模子裡面築出來的,雖然李隆基看上去陽光開朗,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哪怕轉世投胎,最本原的核心也不會改變。
比如李隆基賜死楊玉環,不正是無情的表現麼?
“陳狀元,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