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羿的臉色非常難看,陳萼借詩諷刺他身邊有小人,自身又不識大體,怕是難得善終。
不過顧念著與陳萼一路走來的交情,還是沒當場發作,只是悶哼一聲。
可逢蒙面色繃不住了,陳萼詩裡的小人,不就是他麼?於是道:“也請道友為我相個面。”
陳萼毫不客氣道:“胸有大志氣量窄,曲逆背本忠可移,天道冷眼察秋毫,色字頭上一把刀!”
“你……我哪裡得罪你,竟如此謗我?”
逢蒙氣急敗壞,大怒。
后羿也不悅道:“我這弟子雖然有些浮躁,愛顯擺,但忠於職事,學藝勤奮,對部落也盡心盡力,道友如此說他,是否過份了?”
陳萼道:“我只是把我瞭解的說出來,並無針對之意,幾位信也好,不信也罷,路是自己走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如今族長身邊聚集諸多豪傑,捕殺異獸不難,陳某今就告辭,謹祝族長早日為民除害,名震天下。”
“素娥妹妹,你們要走?”
嫦娥驚訝的看著素娥。
對於陳萼的判言,嫦娥信了幾分,作為一個女人,第六感往往很靈敏,她隱約能覺察到逢蒙對自己的覬覦之心。
與后羿的大大冽冽不同,陳萼細膩溫和,有陳萼在,她有一種安全感,陳萼走了就好象失去了什麼,而且她把素娥當作姐妹,也不捨得素娥走。
素娥帶著歉意笑道:“我是公子的婢女,自然是跟著公子一起走,其實我也捨不得姐姐,不過我相信,將來我們還會見面的。”
后羿倒是回想起了幾分陳萼的好,挽留道:“道友何必離去,不如留下助我,帶領人族重回輝煌,於青史留名,豈不美哉?”
素娥暗暗搖頭,連聖人都不敢招攬陳萼,他憑什麼?
陳萼淡淡道:“族長的好意陳某心領,不過陳某閒雲野鶴,受不得拘束,二十年後,我再來有窮部接道友上天庭,告辭!”
說著,腳底湧出雲朵,載著素娥離去。
嫦娥怔怔看著漸漸消失的白雲,心裡竟有些落寞,她也分不請,是捨不得素娥,還是陳萼,或者只是惦記著那份仙緣?
后羿卻是把不快寫在了臉上,在他聲望達到一個階段性的巔峰之時,陳萼公然拒絕他的招攬,這是落他的臉啊,還好他有理智,沒從背後給陳萼一箭。
“此人妒忌師傅名望,口出悖言,哪裡有半點仙家風範,這種人留下必是禍胎,走了也好!”
逢蒙觀察著后羿的神色,不憤的哼了聲。
后羿沒有接腔,他雖然野心極大,也對陳萼不大滿意,卻不是傻子,從初識陳萼時起,陳萼便是一副淡泊模樣,今日突然忠言相告,又棄自己而去,怎會沒有原因?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他感覺逢蒙似乎對嫦娥過於熱心了些,再想到陳萼對逢蒙的批語:色字頭上一把刀,不禁留了幾份心。
不過他也是心氣頗高之輩,暗道沒有你,難道自己就去不得天庭?
……
陳萼帶著素娥離去之後,滿世界尋找天道鼎三十九種異獸,雖然這是第一元會,異獸遍地,可真要找齊也不容易,到第五年的時候,才蒐集了十七種。
至於靈寶,陳萼已不抱指望,畢竟諸般寶貝還在鴻鈞的後院,分寶巖裡藏著呢,而現世的很多先天靈寶,都是經過漫長的歲月演化而成,顯然,第一元會的沉澱不足,孕育不了先天靈寶。
“公子,快看!”
素娥突然指向天空。
就見一道流光掠過,一支羽箭射入一輪大日。
“呱!”
那大日慘叫一聲,化作一隻碩大的金烏,聳拉著脖子墜落地面。
“呱呱!”
箭如連珠,天空中慘叫聲不斷,一隻只金烏被射落,足足射落九隻,只留了一隻下來。
大地上,火熱驟減,民眾歡呼奔走,一遍遍高喊著后羿的名字。
素娥嘆了口氣道:“堯之後本是舜,但是后羿立下如此大功,怕是堯要傳位給后羿了。”
陳萼道:“歷史上也是后羿射落了九輪大日,結果還是由舜繼了堯的位置,后羿此人過於剛愎自用,就算他聽了我的勸告提防逢蒙,也不意味著無後顧之憂,畢竟性格決定命運,算了,不管他了,還有十五年,十五年後我們再回有窮部一趟。”
“嗯~~”
素娥輕點螓首,拐上了陳萼的胳膊,俏面輕輕貼上,嫵媚中帶著端莊,仿如洗盡了鉛華,惟留珠磯不御,眉眼間洋溢著幸福。
這五年來,陳萼始終與她以禮相待,雖然有些遺憾,不過她能感覺到,陳萼並不是瞧不起自己,純粹是有了妻室才克己守禮,這讓她時常有種恨不相逢未嫁時之感,也對陳萼更加的愛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