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乳母被驚著了,正五品上?這可是能出入黃門的高官啊!
她的本意是討個七八品的小官,因此拿正八品上的市署丞說事,沒想到皇帝如此仗義,竟然給了五品高官。
“嬤嬤愣著做什麼,還不謝恩?”
見乳母怔怔跪著,韋皇后從旁提醒。
“老身……老身謝聖上隆恩!”
乳母回過神來,把頭磕的砰砰響。
“哈哈哈哈~~嬤嬤不必客氣,快快起來!”
李顯哈哈大笑,腦海中,不自禁腦補出了乳母的兒子帶著正五品上的官身,重新去提親,那市署丞全家巴結討好的模樣。
……
次日一早,退朝後,李顯把中書令裴炎找了過來,直言道:“朕要提撥兩個人,愛卿下份詔給門下省。”
中書省主掌決策,皇帝的一切政令都繞不過中書省,而中書令又稱右相,是大唐朝廷的首席宰相。
“哦?哪兩個?”
裴炎不動聲色道。
李顯把面前的一張紙條推了過去。
裴炎捧起看去。
其一,擢韋皇后父韋玄貞為侍中,加豫州刺史。
其二,擢庶民羅端安為親勳翊衛羽林郎將。
“這……”
裴炎那濃濃的白眉皺了起來,問道:“敢問聖上,羅端安乃何方人士?為何授此高職?”
李顯頗為不自然,含糊道:“此人乃朕乳母之子,性純孝,才具非凡,可得大用。”
裴炎素來眼裡揉不得沙子,頓時梗著脖子,硬糾糾道:“朝廷用人自有法度,凡文職,由吏部歸檔,依職遞進,凡武職者,由兵部稽核,不知吏部兵部可知聖上欲擢此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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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顯麵皮一陳臊紅,強哼道:“朕是天子,大唐江山都是朕的,朕用兩個人又怎麼了?”
裴炎痛心道:“聖上初登大寶,理應謹言慎行,怎能肆意妄用私人,此二人,一為平民百姓,怕是弓馬也不熟,如何得授武職,另一人乃聖上岳父,既無從政經驗,也應主動避嫌,請恕臣不敢從命。
臣再斗膽奉勸,若由聖上開了此頭,只怕賣官鬻爵從此成風,臣不敢做大唐的罪人,也望聖上遠小人,近賢臣,匆受佞言所惑。”
這話是絲毫不留情面,李顯作為少年天子,初掌大權,正是自尊心最為強烈的時候,哪裡能受得了?
立時大怒道:““朕以天下給韋玄貞,也無不可,難道還吝惜一侍中?”
裴炎不敢置信的看著李顯,目中滿滿的全是失望,自古以來,從沒有哪位皇帝說過這種話,這何止荒唐,更是讓他感覺到恐懼,這哪裡是人君應有的模樣?
“愛卿退下再作考慮,朕的耐心有限!”
李顯也覺得自己出言不當,僵持的氣氛極為尷尬,他打算讓裴炎回去好好想一想,揮了揮手。
“臣告退!”
裴炎深施一禮,匆匆離去。
出了宮,他越想越不對勁,一個對自己江山都不負責任的皇帝,哪能治理好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