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給陳萼的衣帶詔主要是面向長安的勳貴,勳貴這個階層,被剝奪了兵權,卻享受榮耀,世襲罔替,永享富貴,是王朝的獲益者,也是皇權的有力支持者,多數不願政權更迭,對自家造成衝擊。
尤其是國公這一階層,已經是外姓爵位的最高了,就算投靠長孫無忌,長孫家給的封賞又哪裡超過大唐呢,還平白擔上諾大的風險。
當然,最重要的是,本來大家都是臣,見面說說笑笑,互相打趣,如果長孫無忌成了君,從此生死操於長孫家之手,很多人心裡不平衡。
不到萬不得己,沒有勳貴會支援長孫無忌篡奪大唐。
幾乎接到衣帶詔的國公都派出甲士與家丁,奔赴玄武門,當前首要是把皇后與皇子救出來,確認皇帝已死,於靈前推舉媚娘成為太后,再由太后下詔,立李顯為帝。
至於長孫家,暫時不用理會,名份大義定了,難逃恢恢法網。
李績家、房遺愛家、程咬金家,一家家的兵力匯聚往玄武門,居然有了兩三千人。
卻是突然之間,腥風大作!
“咴咴!”
“咴咴!”
馬兒受了驚,揚蹄嘶鳴。
很多人措手不及,從馬背上被掀了下來。
那風一陣緊似一陣,人在風中,寸步難行,只能緊緊抓住身邊的建築,而且風裡滿是腥氣與口腔的宿夜腐臭氣,又有人不停的作嘔,吐的渾身發軟,被風吹的沿街翻滾。
還有人被風砂迷了眼睛,使勁的揉。
天空中,康安裕、李煥章與直健帶著直屬的數百草頭神,由草頭神往下吹氣,妖精吹出來的氣就是狂風,雖然比不得黃風怪那般遮天蔽日,卻是人多啊。
而且大多數草頭神不是神仙,身體尚未達到潔淨無垢的地步,大酒大肉,又不刷牙,嘴裡的味道可想而知,幾百個草頭神在天空吹氣,就相當於一個惡臭的源頭。
“哈哈哈哈,凡人到底是凡人,兩三千人馬又有何用?”
直健哈哈大笑。
“小的們,加把勁!”
李煥章也揮手大叫。
卻是沒人注意到,遠處,陳萼冷冷一笑,便身形閃動,回了三聖母娘娘宮。
“相公!”
溫嬌站了起來。
陳萼略一點頭,示意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陳狀元!”
楊嬋卻是不安的看著陳萼,她可是時刻關注著事態發展,梅山六聖全部被捲進去了,哪怕她事先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心裡也為楊戩難受。
上千年的老兄弟啊。
陳萼道:“該來的總是要來,長痛也不如短痛,六聖已經背叛了真君,是該讓真君從所謂的兄弟情份中走出來了,娘子你留在宮中,我和三聖母過去勸勸真君!”
“嗯!”
二女雙雙點頭,楊嬋與陳萼掠向隔壁的真君宮。
楊戩正在喝酒,自斟自飲,案上的肉食幾乎沒動,但是好幾個酒罈子已經空了。
“哥!”
看著兄長那頹廢的模樣,楊嬋不由心裡一酸。
“呵呵,你們來啦!”
楊戩抬眼看了看,眼底滿是灰黯與憤怒,又是一杯酒下肚。
陳萼突然意識到,長安城裡發生的事情,楊戩已經知道了,面對著背叛,正借酒澆愁呢。
“陳狀元,勸勸我哥吧!”
楊嬋扯了扯陳萼衣袖,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