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你去吧。外面黑，拿上油燈。”
斯可言拎起放置在門邊的油燈，朝著屋外走去。
玻璃罩著的油燈，光弱，所照之處不過一尺範圍。
斯可言把手中的油燈舉高，漸小的身影漸漸變大。
“小妹。”那團身影，終於出現在微弱的燈光下。
只見王三順的滿額頭的大汗，單薄的灰色長衫，也已經被汗水浸透。
斯可言笑道，“三順哥哥這又是跑回來的的吧？”
見斯可言嗤笑，臉上爬上一絲紅暈，但心裡僥倖，得虧這燈光暗，小妹看不清，尷尬撓撓了前額光亮的額頭，“嗯，明天中午就要回去換班了，想回來早點多陪娘說說話。小妹，娘睡了沒有？”
“沒呢，剛吃完藥，大娘知道今日三順哥哥換班，一早就做了你最愛吃的醉雞等著你回來呢。”
“都這麼晚了，你們還沒吃飯？”
“沒事，想著三順哥哥今日回來，多等一會也無礙。”
“正好，我有個好訊息跟你們說，我們快進去吧。”
婦人下床擺好了碗筷。
一張擦的極為乾淨的破漏桌上，擺放著三副碗筷，桌子中間擺著一盤油亮亮的雞，一盤寡油青菜，一盤拌豆腐。也只有每逢兒子輪休的時候，家裡才會添上一道葷菜。
“娘。”王三順前腳剛踏入門檻，就迫不及待的叫娘，好幾日沒見，他一直擔心母親的身體。
婦人也格外激動，她知道自己的病或許已經沒藥可醫，他也曾勸過兒子放棄為自己治療，可是王三順堅決不同意。這見兒子的面，見一次便少一次了，她也格外珍惜兒子陪在自己身邊的時光。“三順啊，快坐下，娘給你坐了你最愛吃的醉雞。”
王三順攙扶著婦人坐下，心疼道，“娘，您身子不好，就別整日忙乎了。兒子好歹也吃口官飯，伙食不差的。”
“那官家的飯菜哪有你娘做的香，快快坐下。言兒，你也快坐，等了這麼久，都該餓了。”
三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婦人撕下一塊肥膩油亮的雞腿，放到兒子的碗中，又撕下另一個雞腿，放入斯可言的碗中，“快嚐嚐。”
王三順像是餓壞了，一塊雞腿，狼吞虎嚥之下吃的精光，嘴角的油光岑亮，“娘，您的手藝可一直都這麼好。”
斯可言看三順哥哥吃的開心，又把自己的碗中的雞腿又夾入王三順的碗中，“三順哥哥愛吃，就多吃點。”
婦人笑斥道，“言兒，不能這麼慣著他，這雞腿是大娘給你的。這些日子你照顧大娘辛苦了。”
“沒事，大娘，言兒看著三順哥哥吃的開心，我就高興。”
婦人沒有再說什麼，夾了塊豆腐含入口中，但雙眸始終在王三順和斯可言的臉色徘徊。雖說自己的眼神不好使，可她這心裡跟明鏡似的。
她打算，言兒找到親人之後，便向她家說媒求親去。
她家雖窮，但是這禮節還是不能少的。
“對了，我有好事跟你們說。”快吃飽的時候，王三順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噔的一聲，跺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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