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酥猛地甩開傅宴雅的手，頭顱低垂，額前的碎髮下滑，擋住了滿目複雜的眼睛。
“可是她也沒有了爸爸。”
“他”的聲音無悲無喜，平淡的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你有愛你的哥哥和媽媽，她被母親丟給了別人，現在連唯一的親人也不能相見。”
掌心收緊，眼前浮現出病床上白織的面容。
她艾酥算什麼呢，一個不是孤兒卻勝似孤兒的人。
“她在這裡被你欺負，你不高興了拿她出氣，你說她白吃白住，這十幾年來，傭人能幹的活她都幹了，傭人不幹的活她也幹了。”
“傭人每個月起碼還有工錢可以拿，她除了吃喝還花了什麼？”
一旁，傅宴西的眼神一沉，其實這段時間他發現艾酥的手很粗糙，不像他是健身練出的繭子，艾酥的手上還有殘留著凍傷和燙傷的痕跡。
艾酥能被傅宴雅使喚，又何嘗沒有自己的授意。
“可…”
傅宴雅後退一步，即便一時無話可說，她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可這是她自作自受，她是害死爸爸兇手的女兒！”
傅宴雅激動了起來，從始至終她討厭艾酥就只有這一個理由而已。
是啊，艾酥是殺人兇手的女兒，每個人都是這麼說的，也沒誰說她不能欺辱一個殺人犯的女兒。
大家都覺得這是應當的。
“哥哥你不是也一直這麼想的。”傅宴雅的聲音有些哽咽。
親哥哥不幫妹妹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反過來指責她。
“所以艾酥是註定要給傅家還一輩子的債嗎？”
艾酥輕聲問道。
也不知道是在問誰，傅宴西？傅宴雅？還是…
本以為到了白家就可以脫離傅家的掌控，誰能想到卻和傅宴西交換了身體，這關係剪不斷理還亂的，難道連老天爺也覺得她欠傅家的太多？
“是啊，她就該給我們家還一輩子的債！”
傅宴雅指著“艾酥”說著賭氣的話。
“閉嘴！”傅宴西再次訓斥了一句。
傅宴雅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討厭的人落下面子，連一向護著她的哥哥也不幫助，這下是真的被氣哭了。
眼中含著淚花，傅宴雅留下一句話，轉身跑出了門，“我最討厭哥哥了！”
砰！
家門被用力甩上，刺耳的聲響把艾酥拉回了現實。
眨眨眼睛，艾酥看著空了一塊的地方，冷汗瞬間流了下來。
她…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少，少爺，我就是想讓大小姐趕緊走…”
艾酥打著哈哈，抬頭望天，不敢去看傅宴西的表情。
“你也知道我腦子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就出此下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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