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辰擰起眉,“什麼意思?”
“車禍病人,這個急救處理和手術是他們兩道大關,但術後幾個小時同樣也是……死亡率極高的時候。”房安悅踟躕了幾秒,最後還是一咬牙把自己的擔憂說出來,“盡管不確定,但我還是懷疑,她的病人可能病危了……如果真是這樣,那藥藥現在的心理狀態我真不敢想……她一貫責任心很強的,再碰上這樣事,加上這似乎還是她第一次遇到病人病危……”
戚辰瞳孔微縮,隨後他語速加快了幾分:“我知道了,我給她打個電話。這次麻煩你了。”
“不麻煩……你一定照顧好她情緒啊。”
“嗯。”
戚辰眸色微沉,結束通話電話就直接撥了時藥的手機號碼。
第一遍無人接聽,第二遍同樣……戚辰的眉心越蹙越緊,但仍舊一遍又一遍堅持不懈地往那邊撥電話。
不知道第幾通的時候,對面終於接了起來。
前幾秒沒有任何說話的聲音,從話筒裡傳過來的只有呼呼的風聲。戚辰心裡一緊:“……兔子?”
對面驀地哽咽了一下,女孩兒帶著哭腔的聲音隨之傳來——
“哥……”
“……”
那明顯被哭聲噎住的話音讓戚辰的眉峰猛地跳了下,心髒也跟著一空。那天夜裡身上捱了槍的疼好像也不及此時胸腔傳來的疼痛的半分。
男人的胸膛劇烈地起伏了下,眸裡喧騰起來的情緒被他費力地壓下,須臾之後他才嘶啞著聲音卻剋制地問:“怎麼了?……別哭,說話。”
“車……車禍……還是沒救過來……我胸口好難受感覺好像快要憋死了一樣……我……我怎麼這麼沒用……我如果以前學得更認真一點他是不是就不會……”
“兔子。”
男人的聲量並不高,卻非常強勢地打斷了女孩兒的話音。
等聽對面停下,戚辰才稍稍放鬆了聲音,“你已經盡力了——這跟你沒關系,你不需要自責。”
電話對面沉默著,過了好一會兒,戚辰才聽見那仍帶著點哽咽的聲音響起來:“哥……你能不能來……我想抱抱你……”
戚辰張了張口,壓住了那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的應允。
他抬腕看了一眼手錶。
淩晨四點四十三分,還有一個多小時特警隊內就要出早操了。而從警隊駐地到醫院來回也要差不多的時間。
戚辰在心裡嘆了口氣,沒等他想好怎麼開口,對面時藥已經從這沉默裡領悟到了什麼。
拿著電話靠著醫院門口的承重柱子蹲坐著,時藥有些失望,但還是竭力使得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上的異樣,“來不了也沒事啦,我就是這樣說說……這個時間了應該沒車,也沒法來的……等哥你有時間再……再說吧。”
“……抱歉,兔子。”
“我們之間還是需要道歉的關系嗎?”時藥帶著淚花強撐起個笑臉,“啊,我這邊還有事——先不跟你說了啊……”
戚辰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對面已經近乎慌忙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戚辰望著螢幕上已經顯示“通話結束”的手機,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