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很快,數學組和物理組兩邊各自的正選球員和替補便排成了隊,走向更衣室的方向。兩組為首的人分別是戚辰和沈驕。
遠遠地感受著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時藥無奈扶額。
——誰安排的比賽,這是要搞事情麼?
兩隊離開了大約兩三分鐘,抱著戚辰的包坐在一旁的時藥突然感覺到運動包震動起來。
“……哥哥的手機沒帶嗎?”時藥自言自語著。想了想還是沒有去拿,準備等之後告訴對方。
那震動聲響了幾秒便結束了,時藥剛要鬆口氣,就感覺到震動聲再一次響起。
這樣反反複複到第五次,時藥終於忍無可忍,拉開揹包拉鏈在裡面翻找起來——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被壓在最下面的手機。
螢幕上的來電顯示讓時藥愣住了——
“沈驕”。
可這人……剛剛不是才跟哥哥一起進了更衣室嗎?如果要聯系戚辰,幹嘛要打手機?而且他應該看到戚辰把包交給自己了才對……
時藥皺了皺眉。
她不想接,但又擔心電話會一直打來,而且這樣反複多次,還真讓她擔心是出了什麼事。
這樣想過,時藥便接起了電話。
“喂?”
電話對面安靜了一秒,一個聲音響起來——
“我一定會讓她知道,你就是個有病的異類!”
那聲音似乎距離話筒有些遠,而變得模糊了點。但時藥還是能夠清晰地分辨出——說話的人就是沈驕。
她眉心緊蹙,剛要張口說什麼,就感覺電話咔嚓一聲被結束通話了。
“什麼情況……不會是要打架吧?”
時藥心裡一緊,就要把手機塞回包裡。只是她剛有動作,眼神就驀地停住了。
確切地說,是停在了那揹包裡因為她之前的翻找而露出來的一堆藥瓶上面。
時藥的瞳孔猛地一縮。
僵了好幾秒,她才慢慢伸出手,拿起了其中一個貼著醫用標簽的瓶子。
她把瓶子拿到眼前時,才發現自己右手的指尖竟有些發抖。越想用力控制、越是抖得厲害。
“診斷”“用藥”的字眼掠過她的視線。
時藥緊緊地咬住了唇,左手扶上右手,用力的捏住了瓶子。
醫用標簽上密密麻麻的黑字映進眼裡,時藥這一刻卻覺得自己像是得了什麼閱讀障礙症,明明都是熟識的字詞,卻要看好多遍才能讀進大腦裡。
半晌後,她手一垂,將那藥瓶用力地壓進了揹包裡。
而面前像是有幾個加黑加粗的字在繞著她拼命地轉——
“遺傳性孤獨症”、“幹預治療輔助藥物”、“鎮定劑”、“控制自殘或傷人沖動”……
“……”時藥幾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破。
她垂下手,緊緊地抓住長凳的邊緣,才竭力壓住了往眼眶裡湧的酸澀。
訓練基地男更衣室。
幾分鐘前。
物理組的分間裡,所有人換上球衣後,正互相打趣或商討著之後比賽時的進攻節奏,就聽見房門忽然被人叩響。
更衣室內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