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節知道他怎麼想的。
但現在他集團的口碑遠沒有之前好,股票每天開盤就跌停,只注資遠沒有和她辦婚禮公佈婚訊來的有效,公眾的對他集團的信心樹立起來的快。
河水清涼,連帶著吹來的風也給人一股涼意,夏至節將標有婚約的那份合約給他推了過去,“我不同意。”
季深澤垂眸看著上面的文字,領證和婚禮加了黑,倒是挺顯眼的,他滾了滾喉結,聲線壓抑:“不辦婚禮的話,沒幾個人知道,回頭你反悔了,想和別人結婚,也不用揹負二婚的枷鎖。”
這個社會對女性總歸是苛刻一點的,二婚,在封建一點的人看來,是水性楊花,沒有婦德,容易被人戳脊梁骨。
沒想到他還有這層顧慮,夏至節輕笑,“這個你不用在意,我不介意這點。”
猜著他這麼突兀地同意,應該有了更大的磨難,夏至節將合約拿了回來,“你要是不同意,那這個交易就作廢,婚不結,資不注。”
她這麼出爾反爾,季深澤面上浮現一股怒意,“你——”
夏至節彎著唇一笑,“我怎麼?你要是真覺得和我辦場婚禮這麼難,那這場婚約就取消。”
她將合約一份份裝進檔案袋,淡道:“我可以等,就是不知道……你等不等得起。”
季深澤背靠在木椅上,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深沉的眸底一片抑色,“辦婚禮。”
夏至節款款一笑,將合約放到他面前。
季深澤找店家要了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夏至節看著熟悉的字型,和記憶中一樣的凌厲,只不過最後一豎明顯用了力,墨水浸到了紙背。
她點點頭,滿意地起身,“明天上午去領證,領完之後資金就會打到你集團的賬戶上。”
隔天上午八點,日頭高升,夏至節在煙城有些年代的民政局門口等她。
石板路生了綠苔,踏在上面噠噠響。
她看著一對對情侶從門口進去,等了半個小時也沒見到季深澤,還以為他後悔了,正準備打電話問他,抬眸間就見一身白襯衣黑西褲的季深澤從街道盡頭逆著光走來。
正值盛夏,街道口綠柳成蔭,夏至節晃神間像是看到了十年前的少年。
白襯衣黑西褲,頭髮梳地一絲不苟,明明是凌厲的長相,卻偏偏眼神溫和,給她一種優雅少年郎的感覺。
季深澤看著同樣是白襯衣的夏至節,也恍惚了一下,像是回到了十年前那個夏天,他們還沒有畢業,依然在為緊張地高考忙碌著。
夏至節喜歡白襯衣,每到週末就會穿著白襯衣,小短裙,手上拿著資料晃盪到季家找他。
但是終歸不同了,他們都已經褪去了曾經的青澀,長成了小時候羨慕的大人樣子。
門口不斷有人進出,季深澤雙手抄兜,回了神,“走吧。”
不是特殊日子,結婚的人不多,不到半個小時就辦好了。
街口分開時,夏至節說:“一會兒資金就會打過去,你跟叔叔阿姨說一聲,晚上吃頓飯,商討一下回頭結婚的事情。”
季深澤還想堅持一下,“不能過段時間再辦婚禮嗎?”
讓他回頭能掏自己的錢辦這場婚禮。
之前見過幾次,夏至節現在喜歡極了他吃癟的樣子,輕輕搖頭,“不行,就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