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溢滿了汗,宋琅背到後面在牆上擦了一下,乾脆直接抵著透心涼的牆壁,他輕微低著頭,抿了抿唇角,艱難開口:“我……”
剛說了一個字,他就卡殼了,就像是一團棉花堵在喉間,呼吸都難了,聲音怎麼也發不出來。
祁襄以為他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在臨行前交給他,等了半天也沒見下文,催促地“嗯”了一聲。
尾音綿柔上揚,琥珀色的眸底乾淨清澈地像是經雨水洗滌過的湖面,宋琅心口一陣窒息,之前的話便怎麼也說不出來,出聲的話下意識轉了場。
他說:“過了今天你就十八成年了,比許清如還大,也該成熟了,不能讓她老是讓著你,男子漢是要有擔當的,肩挑萬千,為你女朋友保駕護航的。”
祁襄愣了片刻,他期待了半天的事情就是這……?
這……宋琅還真是個憨憨,就這話在包廂還不好意思說,非要來這烏漆墨黑的地方告訴他。
“我知道的。”
宋琅嚴肅了起來,“光知道還不行。”
祁襄無奈了,他保證:“我會的。”
“那行了,你先回去吧,我再站一會兒。”
等他走遠了,宋琅徹底放鬆下來,走到廊道里,手搭在木質欄杆上,看著下面形形色色人熱鬧嗨翻。
都說酒壯熊人膽,他挺熊的啊,不管是性格還是體型,可怎麼壯不了他的膽?
將他帶出來就像是抽乾了他全身的力氣。
孤影獨夜,外人再熱鬧,他也是圈在牆外的人,融入不了其中。
而聽他爸的話去當兵,應該是最好的選擇了,希望……部隊裡沒日沒夜的訓練,能讓他在想起他來的時候,心臟好受一點,對他的思念少一點。
那邊許清如見祁襄回來,面色沒什麼變化,微挑了下眉,這是……沒說?
她也沒多問,將已經剝好的一盤蝦放到他面前,讓他蘸著吃。
季羽歌以前偷喝那一瓶果酒就暈得不行,今天喝了不少紅酒,更是路都不會走了,扶著欄杆走得一歪一歪地,沈立璟生怕她直接翻身掉下去。
但他上去扶的時候,她又一把將他揮開,微眯著眼,瞪著迷離的小眼神,吐字都有些微的不清楚,“我……我自己能走。”
沈立璟哭笑不得。
給她指了兩回路,季羽歌才找到廁所進去,出來的時候,腳底一軟,直接撲了下去,在即將觸地的時候,沈立璟眼疾手快地將她撈起來放到自己懷裡,拍了下她的小細腰,面容嚴肅,“還要不要自己走了?”
季羽歌拍著他的脖子,傻子似的咧嘴笑著:“要。”
“嘶~”她剛洗過的小手冰涼還帶著水,猝不及防地被激了一下。
沈立璟蹙眉將她的手拿下來反剪在身後,抵著她的腰往自己身上一拉,季羽歌的腳原地沒動,腳跟被迫踮起,她姿勢不舒服地扭了一下,哼哼唧唧道:“你幹嘛啦,放開我。”
季羽歌喝的是紅酒,加上吃了不少水果,身上有種甜果味,沈立璟吸了一下,轉身將她抵在牆上,剪著她的手鬆開。季羽歌透過眼中的迷霧,歪著頭看了他一下,暈暈乎乎地抬手要把他推開。
人太高大,而且入鼻的都是他身上混著酒味的清冷氣息,擋著她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