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季羽歌以為她們倆都會被撞倒,許清如為她擋了大胖子的胖肚子,她墊在許清如下邊給她當人肉墊子,也為她兩肋插刀,在所不辭了,好姐妹有苦同擔了,多棒。
但她預想中的撞倒並沒有到來,季羽歌從許清如的小身板後面探出個頭,就見許清如兩手抵著他的肚子,生生將他止在原地,不能前進一步。
小小的季羽歌樂得快飛起來了,她說:“清如,我看你骨骼奇異,是塊學武的好苗子,以後你就好好學,負責保護我好不好?”那時候她就有閨蜜之間,希望好姐妹能暴富養活我這種意識了。
許清如沒什麼想法,覺得要是學了能保護好她,不讓她受欺負也是可以的,回去就跟許母說了,許清如願意多學東西,他們自然是滿意的,週末就給她報了武術班,讓她學武術。
所以此刻她衝上去,就算身高沒有孤兒院那群大孩子高,卻比他們有勁,還能用巧勁,生生擠進去護在小祁襄身前,像是老鷹保護自己的幼崽一樣張開手臂,仰著頭,兇巴巴地看他們,她說:“我媽媽是來給你們送錢的,你們要是打我,你們院長媽媽不會饒了你們的。”
她終究是害怕的,不敢和他們直接打,只能威脅他們。
聽說是來捐款的,那些孩子倒也想起了院長媽媽今天說會有人過來,讓他們安分一些的話,朝地上狠狠呸了一嘴,他們才離開。
許清如朝渾身髒汙,倒在地上的小祁襄伸手,但是他沒有,身體往後挪了一點,他瘦如細竹的手臂撐著地面,慢慢爬了起來,低著頭乾啞著嗓子道了謝,就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早春還比較寒冷,他就穿了一件打了補丁的破外套,帶著涼意的風一吹過,凍得瑟瑟發抖。
許清如想過去,但那邊沒找到她的許母已經開始喚她了,只能回去。
她再一次去的時候,已經是那年的寒冬了。
那年一直都沒下雪,空氣乾冷,但她去的這天偏偏下了雪,路邊的常青樹上覆蓋了薄薄的一層白雪,有的地方沒覆蓋上,萬里白雪一點綠,分外好看。
煙城偏南,很少下雪,盼雪就成了很多孩子喜歡做的事情,她也一樣,一路都驚奇地看著窗外。
都說雪是個好兆頭,下了雪的那一年就會好過一點,對其他孩子是的,但對祁襄來說,並沒有。
下雪就意味著天更冷了,孤兒院給每個孩子都發了暖和的新棉服,但祁襄沒有,他的被大孩子奪走了。
他不喜歡說話,也不討孤兒院媽媽的歡心,她們就給他找了往年一些孩子的舊棉服給他穿。但那些棉服都已經被洗過很多次了,一點都不暖和,又下了雪,他就一個人躲在被子裡,看外邊的孩子歡快地接雪花。
許清如跟著媽媽和院長參觀的時候,進了他們睡覺的地方,就看見了他縮成小小一團的身影。
他更瘦了,蠟黃的臉底透著不正常的紅暈。
她聽見許母問那個孩子怎麼了,院長說他發了燒,但怎麼吃藥也治不好。那時候去醫院看一次病要花很多錢,孤兒院根本不可能把原本就拮据的資產用到他身上。
又跟著參觀了一會兒,許清如惦記著他,拐了回去,就看見雪地裡,其他大孩子扒了他的衣服,只讓他穿著一件秋衣倒在地上,雪沾染了一身,好不狼狽。
因為發燒,他臉色更紅了,一雙眼尾上翹的桃花眼通紅,但蒼白地起了燎泡的嘴唇死抿著,就是不開口。
有孩子踢著喊小啞巴,其他孩子就跟著喊。
他們還想把他的棉褲扒下來,小祁襄死死拉著,他知道羞恥,其他孩子一時沒拉開,氣惱地往他身上踢。
“死啞巴,媽媽都說了你活不過這個冬天,還在這硬撐,淨多吃我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