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的學校是所小學,桌椅板凳都是木頭做的外面刷著一層黃漆,就連高度都是不可調節的,應四季勉勉強強地把腿塞進了桌子下面,準頭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的董星潮,只見他兩腿膝蓋並攏雙腳呈內八字,硬生生地把那一米八專屬的兩條大長腿塞了進去。
看著他那副狼狽的模樣,應四季憋笑憋得很是辛苦。
看完董星潮,他又將視線飄去了坐在最後一排靠牆的葉朝夕。
葉朝夕沒董星潮那麼搞笑,他直接將兩條大長腿叉開放在了桌子兩側,就算是坐著,膝蓋也還是比桌兜下面的空間高出了一大截,這要是能放得進去就奇了怪了。
看來長得矮點兒還是有好處的嘛,應四季生平第一次發自內心地感謝了一把自己的身高。
第一門考數學,監考老師進來發了卷子,應四季翻來覆去盯著卷子看了好一會兒,確定自己除了會做幾道需要套公式的題以外,其餘的一道也看不懂,有點兒失望,隨便把空都填滿就趴在桌子上睡了。
昨晚做了一晚上夢沒怎麼睡好,再醒過來的時候收卷鈴已經響了,應四季打了個哈欠又檢查了一遍名字考號之後就交了卷子往外走。
“怎麼樣?”董星潮從後面走過來搭著他的肩問。
“你覺得呢?”應四季一臉悲傷地看著他。
“哎,我和你也半斤八兩,基本上沒幾道會的。”
兩人一起回到了車上,老張一上來就問他倆考得怎麼樣,應四季無奈地搖了搖頭。
“沒事,下場好好考。”老張安慰道。
下午應四季的情況和上午差不多,基本都不怎麼會,把會的都寫好不會的都懵好以後就開始望著窗外發呆,他總覺得自己今天好像和昨天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但具體又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不一樣。
第一天終於考完結束了,晚飯過後大家都各自回了房間開始準備明天要用的東西。
應四季將東西都整理好之後就開始坐在床上糾結今晚到底要不要去找葉朝夕,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想明白昨天那個吻到底是真的還是自己做的夢。
更何況今天一整天他和葉朝夕都沒怎麼說話,如果那個吻是真的,那現在葉朝夕這個態度是說明不想繼續的意思嗎?
可如果那個吻是自己的夢,那為什麼葉朝夕今天都不理自己了呢?
煩躁地在床上打了幾個滾後應四季猛地站了起來,不想了,反正也想不明白。
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全都是剛才食堂的飯味兒,幹脆就去洗了個澡,可衣服還沒穿好門鈴就響了。
應四季胡亂地套了件浴袍,又順手拿了條幹毛巾,邊擦頭發邊伸手開了門,門一開就愣了,只見葉朝夕一臉緊張地站在門口,身上揹著畫板手裡還提著很多工具,應四季掃了一眼,都是明天要用的。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間?”
葉朝夕沒回答他徑直朝裡面走去,將帶來的東西全都放在茶幾下面的地毯上之後才回頭看著他說:“我的床髒了,今晚你也收留我吧。”
見應四季傻站著一動不動,葉朝夕又說:“不樂意啊?那我只好打車去星潮那邊找他住了。”
“沒,樂意,啊不是……反正你來都來了,就住這兒吧。”應四季磕磕巴巴地說。
關了燈躺在床上,應四季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昨天……好像……真的是真的!!!可他又不好意思直接問,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那個……你好像習慣睡在右邊哈。”
“什麼右邊?”葉朝夕問。
“就……昨天晚上,你也睡在床的右邊。”
“應四季,昨天是你先選了左邊好不好?而且我不是特地選這邊的,這邊有煙灰缸,我睡前有抽煙的習慣。”葉朝夕沉聲說。
應四季仔細回憶了片刻,昨天好像確實是自己先躺在左邊的。
“那昨晚怎麼沒見你抽煙?”半晌後,應四季又訥訥地問了一句。
葉朝夕愣了一下,但那個神情轉瞬即逝,緊接著嘴角就向上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