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柔軟的傘裙散開,越發容納桑寧往裡深陷。
幽幽的水色緩緩流淌,敏感纖細的觸細胞黏在暴露在外的面板上,大腦皮層像是被刺激壞了,緩緩溢位舒緩的情緒。
屬於桑寧的水母牌小夜燈,慢悠悠的載入上哄睡功能。
桑寧打了一個哈欠,翻身蜷縮排大怪物的懷裡,思緒逐漸平息,變得寧靜平和,只剩下輕微的呼吸聲。
“呼呼~”
倖存第五天,一個正字被一筆一劃的畫完。
桑寧套上新的衣服,將被子疊了疊。
昨天在屋子裡點的火堆此刻已經燃盡了,只剩下一堆草木灰,被桑寧勤快的收拾幹淨。
床墊被火堆烤了兩天,一摸感覺幹得差不多了。
桑寧沒辦法把它搬下去曬,又不放心,填了幾個火堆打算再烤一天。
他換上幹淨的衣服,拉開窗簾的瞬間面露錯愕。
窗外紅光入眼,日月同天。
那月亮高高的懸掛在天上,桑寧盯著看了不到三秒,眼前猝然被幽藍色的觸須遮擋,他低下頭,閉著眼睛,眼前依舊有一片淩亂的眩光。
紅月與紅日同時懸掛在天空,世界再度被籠罩在火紅無望的黑暗裡。
人類躲藏在建築裡,不敢面對不詳的日月,那些怪物卻齊齊跳出,肆意的在紅月的照耀下翻滾玩耍。
它們的身體在月光中變得更加矯捷、有力,四肢逐漸放大,猩紅的豎瞳再度渲染上猙獰的色彩。
莫名的煩躁令它們躁動不安,血肉吸引了怪物的到來。
高高的山坡上,一隻一隻怪物激烈喘息著,猩紅的眼睛齊刷刷注視著一個方向。
——注視著窗前的人類。
菲薩利亞今天活躍很多。
桑寧外出打水的時候,差點被它的觸須拌倒,被另一條觸須卷著腰往上一帶,勉勉強強保住了手裡的水。
它好粘人。
雖然天氣很奇怪,但桑寧還是不能休息。
他拉著自己連夜綁成一長串的塑膠筐,一手拉著飄在空中的大水母,再次出了門。
塑膠筐像是小火車一節一節拖在地上,一路“軲轆軲轆”的往前走。
一路上,桑寧從倒塌的房子裡挑揀著木材,那些木頭很多都是造房子的架子,折斷了壓在石頭下,桑寧一邊挑選合適的木頭,一邊拖著它們走,累得滿身汗。
突然桑寧靈光一閃,嘗試把繩子掛到菲薩利亞的身上。
巨型水母飄在空中,偶爾還會被風吹跑,被掛上一連串的火車筐,拖著沉重的木頭。
非常不倫不類,很像在壓榨人。
可憐的無辜水母,在人類手裡都要幹活。
桑寧噗呲一笑,笑得直不起身,一邊忍笑一邊給它摘。
“好吧好吧,還是不要壓榨亞亞了。”
菲薩利亞懂事的自發捲住繩子,一連串的筐裝著木頭,桑寧自己拖著都嫌重,它飄在空中,輕輕鬆鬆看起來完全沒被影響。
“真厲害。”
桑寧像放風箏一樣牽引著它,神色越發輕松。
他一路挑挑揀揀,在洪水邊緣又撿了半框紅薯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