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正在琢磨顧景遲在哪裡,沒注意到背後發生的事情,直到大腿感受到撞擊感,他才發現自己被撞了。
侍應生認出了宋沅的臉,惶恐極了:“對,對不起,真的很抱歉……”
宋沅接過濕巾,搖搖頭,“沒事的。”
宴會負責人匆匆趕到現場,對侍應生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越罵越激動,說話也難聽。小女孩皮又薄,很快便漲紅了臉,瘋狂道歉。
宋沅打斷負責人的責罵,“不關她的事,她是為了避讓客人才不小心撞到我的,是我自己沒注意到。”
這下,侍應生不僅臉更紅了,眼睛也發酸,差點哭出來。
她把餐車送去茶歇臺後,又折返回來找宋沅,問他小腿疼不疼、有沒有留下淤青、需不需要去醫院……
宋沅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安撫侍應生,“太誇張了,沒事的。”
周圍人將這一幕看在眼裡,面面相覷。
方才蛐蛐宋沅沒教養沒涵養的那人此刻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打了一樣。
——搞什麼,才幾天沒見,宋沅怎麼跟換了個人一樣!
二樓,閣間。
“所以,你真的答應讓他來找你了?”
顧景遲沒有吭聲。
“誒,問你話呢。”裴函半隻手臂搭在護欄上,側著頭看向站在一樓大廳裡的漂亮少年。
裴函覺得有趣,舉起酒杯在半空中做了一個敬酒的動作,“讓我想想,你之前是怎麼說的來著?即使訂婚,我也不打算跟他見面。”
顧景遲掀起眼皮,輕輕掃了裴函一眼。
被看得有些心裡發毛,裴函很聰明地換了個話題,“不過話說回來,你和宋沅其實挺般配的,他長得好看,性格又好,其實也沒那麼糟糕嘛。”
性格很好?
顧景遲回想起餐桌上被扶起的小花,輕輕蓋下眼瞼。
性格好不好他不清楚,但他感覺宋沅有些呆,還有些孩子氣的稚氣……
但確實和傳聞中不太一樣。
不過他並不贊同般配這一結論。
他和宋沅完全是處在兩條平行線上的人,永遠不可能會有相交的一天。
“別不承認,你肯定也是這麼想的,不然你怎麼會答應來宋家的宴會。”裴函笑他。
顧景遲沒吭聲,起身開啟閣間門。
“哎,別走啊,有什麼事比喝酒聊天還要重要。”裴函伸出爾康手。
顧景遲只留給他一個冷淡的背影,“和你無關。”
宋沅似乎還不知道自己成了風暴中心,面對背後那些熾熱的目光,他熟視無睹。
畢竟那些都是給原身的,和他毫不相幹。
四周並客交頭接耳。
“他今天怎麼和平時不太一樣。”
“你還別說,他長得真好看,而且他剛剛還幫侍應生說話了。”
“肯定是裝的,他怎麼可能……
“噓別說話,快看二樓,顧總出現了。”
宴客廳的二樓設有高階會客廳,一般服務於重要客人。
宋沅抬頭,發現顧景遲正靠在二樓欄杆旁邊,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外國男人交談正在和他交談。顧景遲很少開口,偶爾點頭,矜貴冷淡,像是雕刻在大教堂吊頂上的無聲藝術品。
在他身旁站著的,全都是穿著黑色大衣的商務人士。其中幾位還是在江城灣區宣傳片裡出鏡過的顯赫企業家,還有登上過財富封面的老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