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羅夏打斷他,嘆了口氣。不知是何時他竟然也開始渾身都是毛病。這些年工作總是連軸轉,總感覺自己還年輕,一直沒把身體當回事過。
“承認吧,你已經老了。”坐在沙發上的葉淨月一語戳破他,抱著雙臂幸災。“注意身體,藥不能停。”
羅夏沒說話,將藥盒放在了電視櫃上。但葉淨月不依不饒:“怎麼,看樣子我這禮物你不滿意?你從今往後可以隨身攜帶好幾種藥了。”
“閉嘴。”羅夏惡狠狠白了葉淨月一眼。但他說的也是事實,自己以後真得注意點了。到底是年紀大了,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以前羅夏除了受傷,基本上吃東西從來不忌口。
但看到葉淨月那樣子,羅夏還是不甘心地反駁他:“我只是沒休息好——對了,你們去市局了,冷藤怎麼說?”
“你眼裡除了工作,還有專案組啊。”葉淨月冷笑一聲,“你晚上自己問他吧。”
“晚上?”羅夏一頭霧水。目光定格在葉淨月身後的季從雲臉上,剛想問話時門鈴忽然響起。
“先生,您的蛋糕。”一身黑色工作服的配送員將蛋糕盒從保溫箱裡拿出來,禮貌地低下頭,雙手遞給羅夏。
羅夏打量著同樣精緻的蛋糕盒,摸著很涼,很沉,好像包裝還是雙層的。
他揭開紙盒的蓋子,果然夾層裡包著幹冰,正徐徐地向外冒著冷氣。
羅夏望了一眼坐在客廳裡的葉淨月:“你訂的?”
也估計只有他會訂這些高階玩意兒。羅夏沒有多想,將蛋糕隨手放在了餐桌上。葉淨月好一會兒沒說話。
“那是亞寧姐訂的。”
羅夏忽然一怔。脖子有些僵硬地回過頭,望向桌上蛋糕盒的目光變了。
“你亞寧姐……她還好吧?”
過了良久,羅夏才緩緩擠出幾個字來。他抱起盒子剛想放進冰箱,又猶豫了。
葉淨月頭也不抬道:“你問我?”
“行啦,別想了,羅夏醫生。”還愣神之際,葉淨月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面前,垂憐一般拍了拍他的背。“晚上在金融港,我訂了地方,給你慶生。”
見羅夏神情怪異,葉淨月笑笑:“除了你徒弟小吳,我還叫了冷藤。”
“你沒叫亞寧?”羅夏的目光飄到精緻的蛋糕盒上。
葉淨月無奈地攤了攤手:“叫了,人家不來。”
金融港。
“那我就要講兩句了。今天是我們專案組的大功臣……”
冷藤正端起酒杯準備發言之際,電話忽然響了。
他掏出手機一看,抬頭看了一眼羅夏,揚了揚還在震動的手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個電話。”
冷藤再度推門而入時,羅夏注意到他神色有些異樣——他看向葉淨月的眼神似乎變了。
“怎麼了冷隊?”正切蛋糕分給大家的葉淨月停住了手裡的動作,抬頭詫異地看著冷藤。
冷藤緊抿著嘴唇,微微攢眉,神色複雜。
他注視著葉淨月,眼角的微表情急驟變化著,疑惑又震驚的神情快速閃過。
猶豫了好一會兒,冷藤看著葉淨月:“是淮口支隊長楊瑞的電話,他說戴嶺遇害的那天晚上,淮口大廈樓下一家便利店門口的監控拍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