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江河脖子動不了,只能扭過身來狠狠瞪著身著黑色西裝裙、神色冷漠的女子。
良久他鬆了口,按下對講機,咬著牙對埋伏在灌木叢中的人喊了聲:“撤!”
施遠山猛地放開祝江河,脖頸僵硬的他忽然失去支撐,身體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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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別墅區。
葉展放在茶幾下抽屜裡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活動著有些僵硬麻木的身體坐起來,用所剩無幾的力氣拉開抽屜摸出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葉展,他們走了嗎?”電話裡傳來季從雲緊張的聲音。
葉展看了一眼玄關處敞開的門,外面已經恢複了安靜。
已經全然沒了方才端著的氣勢,葉展氣息虛弱地說:“應該走了。走沒走遠我就不清楚了。”
“你還好吧?”沉吟了一刻,季從雲擔心地問。
“我沒事。”葉展又倒回沙發上。他解開領口的襯衣釦子,看了看肩膀方才被掐過的地方,蘭唐掐的不算重,留下的紅手印已經變成淤青已經逐漸顯現出來。
葉展嘆出口氣:“我不管你們待在哪,這兩天不要再靠近江城別墅了。淮口咖啡館也千萬別去。藏好。我可能得立刻回醫院去了。”
明月茶樓裡,季從雲沉默地坐著。
戴望輕輕推門而入,看了看躺在榻上還沉睡著的貝錫蘭。
半晌季從雲說:“辛苦你了,葉展。”
葉展已經掛了電話。
明月茶樓已經歇業。季從雲明顯感到一樓的燈暗了下來,房間裡一片死寂,只有天花板上的掛機空調轉動的聲音。外機在窗外啪嗒啪嗒地滴著水。
這次麻煩葉展也是迫不得已。
季從雲始終對葉敏和長江商會的人心存疑慮——在小葉不在的情況下,他不敢貿然找商會的人幫忙。
“小葉他們……還好吧?”
見季從雲掛了電話,戴望問道。白發銀須、眉眼和藹的清瘦老人注視著季從雲,語氣平緩中隱隱帶著擔憂。
“我還不知道。”季從雲眉頭緊鎖,既然蘭唐追到小葉家裡來,估摸著八成貝文秀這條線索他們是查不到了。“但應該不會出什麼事。葉敏和冷藤都跟著去了。”
還有施遠山——想到施遠山如今的身份,季從雲沒有說出口。
“戴叔,貝文秀,他們找到了麼?”
盡管心中大致有了結果,但季從雲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問。明月茶樓的情報一向很快,戴望方才來找他,想必鏡城那邊的事他已經知曉一二了。
“貝文秀死了。被殺了。”戴望道。
“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他們到鏡城的幾小時前。”
果不其然。和他預想的一樣。
但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季從雲一時間想不出來。但他想到貝錫蘭的那張畫,心中隱隱有了頭緒。
這想法讓季從雲覺得扭曲而可怕,簡直不可思議。他扭頭看了一眼貝錫蘭陰柔清秀的熟睡側臉,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恐怖之意。
——他畫的是蘭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