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高亞寧起身將診室的門關了,略有些戒備地看了一眼門口。隨後湊近了葉淨月耳邊。
“我的確是鏡城長大的,不過後來高考之後我就來堰江的省醫科大上大學去了。也就過年會回我媽那看看她。你要是問六七年前的事,我也未必都清楚。”
……
聽了02的事,高亞寧沉默了。身為鏡城人,關於當時的計程車公司大頭行舟車行她確實是有所耳聞,但對司機02也的確沒什麼印象。
過了半晌,葉淨月終於抬起頭,看向一臉疑惑的高亞寧:“你不知道02?”
“我很奇怪的是,02既然確定是鏡城人,長江商會查不到也就罷了,怎麼會連市局的公安部聯網也分毫查不到?”葉淨月抱著雙臂看向高亞寧,她眉間也似有幾分愁雲。
冰冷的空氣滌蕩在法醫門診室內。盡管高亞寧來的時候就說過這裡的空氣迴圈系統不好——葉淨月抬起頭,此刻的中央空調的導風條卻猛烈地鼓動著。
高亞寧沉思了良久,壓低了聲音對葉淨月說:“你知道蘭唐是淮口人民醫院現在的院長吧。”
葉淨月點點頭——這便是高亞寧選擇來到淮口人民醫院的法醫門診上班的原因。
“02的事,和蘭唐肯定脫不了幹系——亞寧姐,你來的這段時間裡見過他嗎?”
高亞寧搖搖頭。自己才來不久,去見院長的事得先放一放。
“你想的沒錯,六七年前蘭唐收購了行舟車行,改名唐河車業。”高亞寧頓了頓,盡力回想著。“不過他願意收購行舟車行也是一件奇怪的事。”
葉淨月疑道:“為什麼?照他們說,當年的行舟車行不是正如日中天麼?”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在那之前的不到一個月,行舟車行出事了。”
忽然她神情嚴肅了三分,“車行裡新招來的司機酒駕了,撞了一個女人。雖說這件事被壓下去,很少有人知道,但畢竟是醜事……”
果然是有內幕的。葉淨月的眉頭鬆弛了一些,這倒是解釋的通。他轉而問:“出人命了?”
“那倒沒有,只是高位截癱,後半輩子得在輪椅上度過了。”高亞寧嘆了口氣,起身給葉淨月倒了杯茶。
突然葉淨月想到同樣是出車禍的葉方舟,眉頭一皺:“被撞的那女人身份有什麼特殊之處麼?就是普通的交通事故?”
“應該是。她就是個普通人民群眾。”高亞寧點點頭,忽而又想起了什麼,“不過有一點我記得蠻清楚的,那女人的姓很特別——她姓貝。”
葉淨月隱隱覺得那起交通事故也未必和蘭唐一點關聯也沒有。回去了得找冷藤讓他幫忙查查這個姓貝的女人那起車禍的詳細資訊。
“對了,葉展最近怎麼樣?”葉淨月想到身患血液病的堂叔經常來淮口人民醫院住院。“他現在還好麼?現在在不在這住院?”
“現在不在。這兩天回省醫科大去了。”高亞寧搖搖頭,嘆了口氣。“葉展還是老樣子,反反複複的。你也知道你叔工作狂,稍好點兒就找藉口溜了。前段時間還在這住院,我還去看他了。”
葉淨月“噢”了一聲。最近發生太多事,他已經許久沒去看過葉展了,等忙完這陣一定記得回學校去看看他。
提到葉展葉淨月不由自主地想起葉小山——表姐也在淮口人民醫院,是麻醉科醫生。於是葉淨月問:“那小山姐呢?”
高亞寧滿臉同情:“不知道。他們麻醉每天都忙的要死,緊著外科嘛,哪兒有手術需要,麻醉都得來回折騰。”
葉淨月笑了:“那她沒陪葉展回省醫科大啊?哎對了,她知道你和羅夏鬧掰的事不?”
“我沒告訴她。你也別在外面到處傳播聽到沒有?別搞的人盡皆知的,傳到蘭唐那兒,夠你們專案組喝一壺的。”
高亞寧狠狠掐了葉淨月一下,語氣忽然嚴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來這兒幹嘛的。”
桌上的茶本來就是涼的,在冷氣充足的診室裡吹了半晌,已經幾乎有些冰冷。葉淨月端起紙杯喝了一大口冷茶,瞬間感到舒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