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硬剛顧振東
【市精衛】
冷氣充足的診室裡,羅夏的白大褂裡穿了兩件寬松的內搭,嚴嚴實實地將鎖骨上纏著的繃帶遮蓋著。
這些天戴叔照顧的周到,羅夏理了理外套的領口,忽然感到襯衣腰際有些緊。
自打出院以來自己整個人似乎都胖了一圈——雖說傷好的也快,但可不能再成天這麼吃了。羅夏嘆了口氣想著。
眼前一閃而過小葉那張清瘦的臉。他倒是吃的比自己還多,雖然臉色看起來好了那麼點兒,身體瞅著還是那麼消瘦單薄。
羅夏搖搖頭嘆了口氣。
還是年輕好,怎麼都吃不胖。像自己這個年紀真是隨便多吃點兒就長肉。
但小葉也太瘦了。羅夏蹙著眉尋思著,要不還是不讓戴叔走這麼早——小葉可是得多吃點,免得成天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瞅著還以為被自己虐待大的。
他正兩眼放空沉思之際,診室的門忽然被推開。
羅夏看了一眼電腦螢幕上,叫號系統那一欄還空蕩蕩的。
沒多想,羅夏擰開了鋼筆的筆帽,翻開一本新的病歷,頭也不抬道:“忘記掛號了?可以先給您看。待會記得去補掛一個就好。”
直到聽出來人的腳步有些久遠的熟悉。
那人一言不發地在羅夏對面坐下,靜靜地看著他。
羅夏詫異地抬起頭,隨後心中猛地一沉。
顧振東坐在他對面,那把病人就診時坐的椅子上,狹長的雙目掃過他的臉,此刻正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看。
“顧教授?貴步臨賤地啊。”
羅夏不動聲色地蓋上了鋼筆的筆帽。毫不畏懼地抬頭迎上顧振東的目光。
顧振東冰冷的視線掃視過羅夏的胸口,在他捂得嚴嚴實實的肩膀上停留了一刻,意味不清地笑了笑。
“小夏啊,還這麼敬業。傷還沒好全就來上班了?怪不得大家都誇你,年紀輕輕就當上主任了。”
羅夏冷哼一聲,合上了面前的病歷本。
“記得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顧振東拉了拉椅子,朝羅夏坐近了些。胳膊撐在辦公桌上,略微歪頭狹長的眼睛眯縫著打量他。“讀書的時候你只知道玩,可比不上小季勤奮。”
“顧教授,您要是來找我敘舊,今天恐怕沒時間。”羅夏冷冷地打斷他,指了指診室門外逐漸嘈雜起來的走廊:“聽見沒有,外面已經不少病人在等著了。”
診室的空調是櫃機,羅夏將溫度調低了好幾度,安靜的診室裡空調工作的“嗡嗡”聲彌漫開,導風條瞬間被鼓舞起來。
“小夏,你為了葉方舟那兒子,真的殺了小朋?”
不緊不慢地說著話的顧振東微微一笑,倒像是在談論別人兒子的死。
盡管知道顧振東早晚會找上門來,但羅夏聞言還是心中一驚。
卻保持著鎮靜,從電腦頻幕前移開視線,面不改色注視著顧振東帶著淡淡笑容的臉。波瀾不驚道:“您確定要在這兒跟我討論這個嗎?顧教授?”
“是我殺的。”
一道冷漠的聲線赫然響起在顧振東背後。
診室的門忽然被推開,披著白大褂的鬈發青年陰惻惻笑著走進來,啪的一聲迅速合上了門。
葉淨月迎著二人吃驚的目光,冷冷地微笑著,抱著雙臂緩緩踱步到顧振東眼前站定。
他沒有低頭,反而目光下垂,好似在用下巴睨顧振東。重複道:“火是我放的,人是我殺的,怎麼了?”
聞言顧振東的拳頭驟然攥緊了,狹長的雙目瞥向別處,不可思議地快速想著。有些渾濁的眼珠轉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葉淨月所說的可能性。
良久顧振東抬起頭看向葉淨月,目露兇光:“你現在也算是專案組的人,警察要是知道你私底下做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