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淨月開了門,從玄關處的抽屜裡拿了一個厚厚的牛皮信封,慢慢走到那人跟前,塞進他手中。面無血色的葉淨月勾起一個輕松的笑來:“開玩笑的。我沒得癌症。”
司機好似呆愣在原地。開啟信封,除了一沓鈔票,還有一張市精衛的明信片。
“我是堰江精衛的醫生,我姓葉。上面的電話是我私人的,有需要可以打給我。”葉淨月站在玄關處,眯著眼睛看向庭院裡那個穿著有些不合身的灰夾克的背影。
他想到鐘一颯那句“記得回家”。
葉淨月上了二樓。猶豫片刻,推開了畫室的門。
這間被打掃出來給鐘一颯當作畫室的房間有一扇明亮的落地窗。窗簾卻拉緊著,角落擺著畫架,房間裡彌漫著一股顏料和熟悉的清甜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葉淨月看了看桌上的竹筐,裡面是自己留給鐘一颯的糖。
畫架和地面都幹幹淨淨。葉淨月四處找尋著,終於他開啟了放顏料的盒子,在裡面發現了幾張畫。
腦海裡突然閃現出那少女中槍向後倒去時冷峻的神色,葉淨月又覺得喉嚨有些發緊,驟然襲來一種混沌又熟悉的不適感。
葉淨月咬著牙,抱著裝了畫的顏料箱,拖著僵硬的步子離開了畫室。扶著樓梯緩緩朝一樓的客廳走去。
客廳裡沒來得及開燈,就著窗縫透露的幾縷昏暗光線,他拿出幾張畫,眯著眼睛仔細看著。
是幾張人像。不是油畫沒有用顏料,葉淨月認出是水彩繪的。水筆畫的比較簡略,但是相貌大致認得清楚。畫上的人他都不認識,葉淨月往後翻著,赫然發現一張熟悉的臉。
認清畫上的女子,葉淨月在晦暗光線下原本放大的瞳孔驟然縮緊。
【市公安局】
冷藤的腳步聲已經逐漸走遠。高亞寧從辦公桌上拿了花,拉著羅夏把他往門外拽。
穿過堰江支隊辦公室來到走廊,羅夏愈發覺得不對——高亞寧在拉著他往法醫實驗室靠近。
“怎麼了姐?咱們這是要去哪?”
高亞寧回頭,對羅夏神秘地笑了笑。她今天化了個簡約的妝容,塗著和唇色接近但又更鮮亮一點的口紅。齊耳短發長長了些,難怪羅夏今天一見到高亞寧就覺得比往日精緻些。
“跟我來。”高亞寧推開了法醫實驗室的門。
看到門上法醫實驗室的五個字,羅夏下意識地閉上眼睛。任由著高亞寧拉著他的手跨了進去。
見羅夏緊閉著雙眼佇立在門邊,高亞寧翻了個白眼,無語地說:“眼睛睜開,沒有屍體!”
羅夏眯著眼睛睜開一條縫,看清實驗臺上的確幹幹淨淨,這才放心睜眼,將視線轉移到高亞寧臉上。
“什麼事這麼神秘?”
高亞寧不說話,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一個檔案袋遞給他,沖他神秘地笑著。
“這是什麼?”羅夏接過沉甸甸的檔案袋就要開啟看。
“這是我從‘紙翼’四人組的屍檢報告上整理出的有效資訊。”高亞寧的眼神移向別處。“我整理的。”
羅夏抽出檔案袋的第一張紙,“噢”了一聲,看到文字之間赫然夾雜著一張屍體圖片,羅夏皺著眉又立馬塞進了進去。“這個我可以帶回去看吧?”
“當然。”高亞寧抿嘴笑著,“回去慢慢看,看仔細。”
大驚小怪的,還以為會有什麼驚喜。原來是想給自己看屍體圖片嚇唬自己——高亞寧還是那麼惡趣味。羅夏惱火之際又有一絲疑惑。
高亞寧剛想開口說什麼,羅夏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來電人,是以前的同學葉小山。盡管感到有些奇怪,羅夏還是接了起來:“喂,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