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下車!抱頭蹲下!不許動!”
【市公安局】
冷藤將二人送出市局,意味深長地看了葉淨月一眼。
“放心吧,就顧朋非法持槍這情況,他再怎麼著也得判個幾年。”
方才追著二人的振東集團的車已經被全部扣下了。羅夏摸著臉頰上被碎玻璃劃的傷口,神色依舊毫無鬆弛,嘴唇抿得發白。
如果真的只是顧朋為了報複自己,一時興起叫人追車的沖動之舉,那都還好說。就怕是顧振東……羅夏瞥了一眼和冷藤並排走在前面的葉淨月,突然感覺事態嚴峻起來。
果然還是他想的太簡單了。小葉在自己身邊,終究是危險的。哪怕在市精衛,不管是為著at也好,為著當年的事也好——
只要停留在自己這顆定時炸彈身邊,小葉始終是不安全的。
好在這次小葉沒有受傷。顧朋朝車子開了一槍,被打碎的後玻璃只擦傷了坐在後排的羅夏,沒波及到開車的小葉。
羅夏沉著臉,加快了腳步追上二人。
葉淨月彈了彈肩上的塵灰,他的神情倒是輕松。對冷藤輕描淡寫道:“我們可是受害者。希望冷警官秉公執法。”
“那是自然。”冷藤語氣毋庸置疑。扭頭看著追上來的羅夏,高個兒男子有一雙深邃的眼睛,臉頰上掛了彩,險險地擦過羅夏好看的眼角。“沒事兒吧?”
羅夏搖搖頭,“被劃了一下,沒事。”
“用不用我叫人送你們?”冷藤望著兩人的背影喊。
葉淨月頭也不回地擺擺手,踩著坑坑窪窪的水面,徑直朝市局大門出去了。
“過兩天等我們進組了,記得叫冷藤把這路燈修好。”葉淨月抬頭望著市局門口還黑著的路燈。
走在葉淨月身邊的羅夏一言不發。
見羅夏一直沉默,葉淨月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你什麼時候跟施遠山好上的?”
那天在劇院外的甬道裡,看到施遠山葉淨月十分驚訝。前幾日他一直在安排人給施遠山做新的身份,叮囑過他暫時不要露面。照理說應該老老實實待在長江商會才是。
沒想到羅夏為了給自己出氣,竟然叫施遠山幫忙。
“放心,顧朋應該沒看清老施的臉。”羅夏終於開口,聲音有些疲憊的嘶啞。他清了清嗓子,感覺像是喉嚨裡堵著什麼東西。“施遠山什麼身手你清楚。找他,我放心。”
其實主要還是不想讓小葉摻合這些破事。羅夏此刻腦子裡一片混亂,他下意識地抬手摸著臉頰上的擦傷,手竟然有些發抖。
雨不知是何時停的。夜已經深了,走出市局的大門,路燈將二人的臉倒影在水窪裡。
“先回去再說吧。”見羅夏臉色難看,葉淨月攔下一輛計程車,拽著步子僵硬的羅夏塞進後座。
“去江城別墅。”
一路上羅夏都面色灰白地沉思著。
最壞的結果是顧振東已經在準備下一次實驗了。這個執著於at的老研究員竟然如此瘋魔,看樣子終於要對他下手了。
一直以來羅夏都很清楚,顧振東一直將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當年阻止他研究at的事,盡管羅夏知道顧振東一直懷恨在心,但明面上沒有做出什麼舉動,也就相安無事了這六年。
因為不可說的原因,羅夏也沒有去深究的打算。他只想如果at能不再浮出水面,這輩子他不會再追究往事。
可是如今……羅夏坐在後排,從反光鏡裡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的葉淨月,憂鬱的眼神移開了。
車窗外又開始飄起了綿密的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