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朋支吾了一會兒,葉淨月是他擅自叫人綁來的。但還是坦白地告訴了顧振東。
“葉淨月?你怎麼敢綁他的!”顧振東聞言聲音陡然大了三分。
“你是擺明瞭想撕破臉和長江商會作對麼!?”顧振東猛地將手中厚厚的書砸向顧朋,又氣又驚,聲音發著抖:
“趕緊去把他放了,不然羅夏會跟你拼命!……”
見父親的反應如此強烈,顧朋受到驚嚇起身,連忙往門口退去,腿被椅子絆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跟等在門口的小王快速交代了兩句,顧朋垂著頭回到桌前坐下。不敢抬頭看顧振東的臉色。
直到空氣緩和了些,顧朋才小心翼翼地開口,細若蚊蠅地辯解道:“那葉淨月不就是個墮落少爺,平時只知道吃喝嫖賭……”
顧振東皺眉打斷他:“我以前就說過,不讓你跟他亂混,你還說他和羅夏關系那麼差,是敵是友——你不會不知道他是誰吧?”
顧振東那狹長的目光飄忽片刻,忽然定格,兩束寒光射向顧朋,語氣冰凍三尺:“他姓葉,葉方舟的葉!”
顧朋沉默了。腦子裡一團亂麻。知道賬本丟失、季曉失蹤的事的確和自己脫不了幹系,顧朋喪氣地低著頭,不知該如何面對。
“季曉被帶走了,你現在麻煩大了。當初我就不同意你綁他的妹妹,還一把火把季家屯燒了!你想到過會有今天嗎?!”
顧振東指著顧朋的手氣得發抖。總是在替兒子擦屁股,看著顧朋垂頭喪氣的模樣又毫無辦法。想到長江商會如今的會長葉敏,顧振東長嘆一口氣:
“季從雲用不了了,是很可惜。好在他知道的不多,也不至於全盤崩潰……你給我記住,不到萬不得已,別去動那個姓葉的!”
雖然不服氣,顧朋還是老老實實點頭。
半晌,顧振東問:“他知道咱們的事麼?”
顧朋緊緊抿著嘴唇沉思了一刻,點頭:“我覺得應該知道。不然他幹嘛讓葉敏去殺陳光?”
顧振東轉動了一下眼珠,沉聲道:“陳光不是他讓葉敏殺的。是紙翼。”
竟然是紙翼?顧朋驚訝地看著父親。此刻他目光陰毒。
“嗯,紙翼做事幹淨。不用擔心她。”顧振東抬起頭看著天花板,“葉敏也是賬本上簽過字的人。艾塔協會的一員。”
“那賬本現在到底……”
“應該在紙翼手上。但既然交了投名狀,長江商會的葉敏應該是自己人——照時間來看,如果那天下午姓葉的小子真的去了季家屯,賬本恐怕他沒有時間插手。”顧振東說。
顧朋肯定地說:“千真萬確,集團的兄弟們都看到了,那天他一定在季家屯——絕對錯不了!”
“但是這不重要,我已經叫人把訊息放出去了。現在艾塔協會的人比咱們更著急,借別人的手,若是能除掉那小子更好。”
光線昏暗的書房裡,厚重的窗簾拉緊著。顧振東踱步到窗前,小心翼翼地把窗簾撩開一點向外看去。
天陰了好一陣,也該要下雨了。
【堰江精衛】
葉淨月的電話打不通,羅夏望著窗外陰沉的天,心中愈來愈焦急。沉思了一刻,還是先打給高亞寧。
“姐,你這兩天和小葉聯系過嗎?”羅夏皺著眉,視線不安地四處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