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淨月嗯了一聲,身體往後靠了靠,望著天花板回憶著:“從一共十五層、層高三米的頂樓墜落,地面是水泥地,還有能再發動的可能性麼?”
高亞寧疑惑地看了一眼葉淨月,搖搖頭:“這絕對不可能。更不要說是一把即將報廢的左輪了。”
那天出現場的是堰江支隊,高亞寧和冷藤他們。
葉淨月停頓了一下,“驗屍報告是你寫的?”
“是,不過我記得和那人一起墜樓的只有一把匕首,沒有槍。”
“沒找到槍?這不可能。”葉淨月微微一怔,挺身坐直了,“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他不是一個人來的。”
“那天晚上下了一整夜的雷暴雨,技術隊幾乎沒蒐集到什麼有效痕跡。”
高亞寧猶豫了一下,忽然嚴肅地直視葉淨月:“但我後來查了小區的監控,我看到季從雲了。”
高亞寧盯著若有所思的葉淨月,突然之間換了種語氣,眼神有一絲戒備:“跟我說實話,小葉,人不是你們殺的吧?”
葉淨月低著頭抬眼看了看她,嘴角向下,陰鷙地笑道:“就說是我們殺的,你當時也沒把你想的那些彙報上去吧。你的報告裡寫的是入室行竊意外墜樓。”
高亞寧撚著裙裾上的褶皺,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茶。看到高亞寧真的開始緊張,葉淨月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個問題我回答過好多遍了,是他自己掉下去的。”
葉淨月端起茶壺,給高亞寧面前的杯子裡添了熱茶,捧起來遞給她:“你搞清楚啊,是他來殺我的。這顧振東的人也太不專業了,竟然還能自己墜樓。”
病房裡的大理石磚的地面上陽光又縮短了些。帶著清晨潮濕的霧氣的江風從遠處吹進鐵欄杆封死的窗,吹動著葉淨月耷拉下來的鬈發。
“再說了,屍檢報告不是你寫的麼,他身上沒別的傷,也沒有搏鬥痕跡。純純是自己傻逼,飛簷走壁不成自己掉下去了。”葉淨月見高亞寧還抻著臉,趕忙補充道。
沉默了一刻,高亞寧的表情緩和了些。
高亞寧突然伸手,在葉淨月胳膊上掐了一把。她沒留指甲,卻掐人奇痛無比。葉淨月“哎喲”一下跳起來,捂著胳膊痛苦面具。
“小兔崽子,還敢戲弄到你姐頭上?”
葉淨月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熄滅的屏突然亮起來。
“話說,準備什麼時候走?”高亞寧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葉淨月的手機。
“就現在啊,”低頭回了資訊葉淨月站起身,披上了紅外套。“你忘了?咱們該去辦事了。你不走麼,帶我出去吧。”
盡管來之前葉淨月就明確告誡過自己,風險不可預測,但想到季從雲——高亞寧幾乎沒有遲疑地立刻答應了,“我肯定能幫上忙”高亞寧說。
“你真的沒事?”高亞寧狐疑地打量了一下葉淨月的臉,看不出什麼異常。
葉淨月攤開雙手,“我能有啥事,你不會真不知道我來這兒幹嘛的吧?”
高亞寧見過那個男子模樣的俊秀少女。
高亞寧沉吟了一刻,“還是送出去了?你一點兒也不擔心她麼?”
葉淨月淺笑著搖搖頭。“我相信她。”
想到那個面容俊美,五官男子一樣英氣的少女,葉淨月心中愉快了些。他看了看窗外的陽光,“相比起我,你更該關心關心羅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