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廣場上跳舞的大媽正是勁頭十足的時候。夜色嘹亮,這是進入深秋後難得的好天氣,既不冷也不熱。
忽然,颳起一陣風,所有人都背過身子,音箱中裡發出“嘶嘶……”的聲音。
還沒等人緩過勁來,又一陣風吹過,街上的路燈全都滅了。只過了兩三秒,又重新亮起來,風停雲散,月亮重新探出頭。
領舞的張大媽往花池裡吐口吐沫,拍了兩下大喇叭,喇叭“嘶嘶……”響兩聲,又重新唱起歌來。
“真是活見鬼了。”張大媽又蹲在一邊等了一會,確定音樂沒有毛病,這才重頭放起來,沖著大家喊:“我們把這首重來一遍,都跟著我……”
小區門口的路燈,晃了晃暗下去,重新亮起來的時候,李承天趴在地上,揉著胸口咿咿呀呀地說:“程……程歡……你……你又謀殺親夫。”
程歡從小區圍牆上一躍而下,蹲下來湊近李承天,說:“守魂使大人,今日時辰不早了,我還是勸你早些休息。”
他說完拍拍手,向樓道口走去。遠遠看見樓道門口站著一個人,再往前幾步,就聽到有人喊:“程隊長。”
樓道門口的人正對著他,路燈有些刺眼,打在那人的臉上,看不清長相。程歡雖然和他只見過兩面,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聲音還有長相,一下就刻進了程歡的心裡。
程歡雙手插兜,面無表情地走近,說:“王教授,別告訴我這是偶遇。”
他一走過路燈,就看到王嚴帶著溫暖的微笑說:“當然不是。”
王念表情隨意,絲毫看不出來一點不自然的地方。
等到程歡走近了,才又不緊不慢的張嘴,低聲說:“花還喜歡嗎?”
又一陣腳步聲在不遠處響起,聽到他們說話,忽然停了下來。
程歡尋著腳步聲出現的方向望去,正好看到李承天面無表情的臉。
李承天停頓一下,又繼續向前,走到程歡面前,看著王嚴說:“送花這件事,於公,影響不好,於私,他是我的人,以後……不用再送了。”
王嚴的目光略過李承天,看看程歡比往常更加冰冷的臉,頓時覺得多了幾分玩味,他挑釁地看著李承天,重複道:“你的人,確定嗎?”然後又轉頭,看了一眼程歡,說,“我倒是沒想象到,原來程隊喜歡你這口。”
一股氣息從肺躥到肝,李承天頓時覺得五髒六腑都要爆炸,卻依然面不改色地說:“程隊的品味一直很好,當然,我也是。”
王嚴依舊是溫暖地笑著,看著程歡說:“我正巧過來看個朋友,剛出小區,心裡就想著會不會在這裡遇到你,結果還真就遇到了。這應該是我運氣最好的一天。”
“你怎麼知道我住這?”程歡剛問出前半句,就已經後悔了。
他用餘光看了一眼李承天,頓時覺得李承天臉更加慘白,簡直毫無人色。甚至猜測下一秒,李承天會直接輪出洗魂笛,插進王嚴的鼻孔裡。
程歡沒等王嚴回答,就拽起李承天說了句:“今天不早了,我們回聊。”
王嚴看著兩人扭在一起的背影,笑容再一次滑上臉龐。
從進電梯起,李承天和程歡一人一邊,誰都沒有說話。壓抑的氣氛在空氣中凝固,快要結出來冰。
電梯門開的時候,程歡正要往出走,李承天瞄準機會,搶在了程歡前面,出了電梯。程歡面無表情,讓開了李承天,走到自己的門前掏出鑰匙。
剛把鑰匙插進孔裡,他就感到手背上一陣溫暖,下一刻,一個黑影從面前閃過。程歡閃身一躲,背靠在牆。李承天抓緊機會,一手拉著程歡,一手把人抵在牆上,說:“所以自從上次見面之後,你們就一直聯系?”
其實那些簡訊程歡一條都沒有回過,最多真忙起來誤接過一兩個電話,也是禮貌性地答了幾句,立馬結束通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李承天氣到漲紅的臉,他一句都不想解釋。
程歡淡淡地說:“如果我說是,你會怎麼……”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李承天堵住了嘴。
程歡想要推開他,沒想到老流氓手勁大的可拍。雄性荷爾蒙一旦被點起了小火苗,自然一發不可收拾。李承天佔了便宜,就越發得寸進尺。他把手撫在程歡腰上,順著臀線開始往下滑。
程歡逮住機會,抓住李承天的手腕就往身後擰。好在李承天江湖歷練還算豐富,□□燻心也沒有完全喪失戰鬥力。他順勢一拐,兩人剛好換了個位置。他笑了笑,說:“程隊這是要幹什麼?”說完刻意湊近了些,低沉的聲音繼續響起,“這個姿勢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