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歡和李承天走後,趙連昕才敢倒在沙發上長出一口氣。
楊青走過來,怯懦地問一句:“我的事是不是很麻煩?”
趙連昕沒有說話,拿起進門前丟下的一堆塑膠袋進了廚房,捯飭了好一陣,才從廚房端出一個盆來,盆裡墨綠一片。
楊青拿著勺子攪了一下,臉色頓時暗下來,說實話,這東西,就連粘稠度都十分詭異,趙連昕看他一臉為難的樣子,心裡沒來由的又是一頓火,說:“不想喝就別喝。”
他以為楊青要扔了勺子直接走人,沒想到楊青舀了滿滿一勺進碗裡,坐在一邊乖乖地喝起來。
趙連昕說:“你不用這樣,幫你是我心甘情願的。”
楊青艱難地嚥下一口湯,低著頭說:“我知道這條路不好走,可是已經堅持到了現在,就是想試一下,我覺得,生死不該是人一輩子的分界線。很抱歉,給你惹來這麼多麻煩。”
趙連昕說:“分界線是周圍人對你的記憶,記憶不散,你永遠不會真正的死去。”他走去過,伸手摸了摸楊青的頭,說,“就像你,一直都活在我的心裡,所以不管什麼麻煩,我都願意為你承擔。”
楊青微微低頭,不好意思再看他。
趙連昕說:“今天的湯怎麼樣?”
楊青特別認真地說:“難喝極了,和那天的‘汙水湯’比,穩贏不輸。”
趙連昕:“……”
“毛病!”趙連昕剛說完,突然反應過來,他拿出手機打給了程歡,嘟嘟囔囔地說:“頭……頭兒,我是連昕,就想問一句,所以……李副是守魂使?”
程歡看了一眼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李承天,說:“是。”
“所以……你倆……到了哪一步?”
程歡冷淡地回答:“普通同事,對了,你明天通知一下林樂,我早上進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擰了她的腦袋。”
程歡說得簡單從容,彷彿和“明天下雨”“早上開會”一樣的平淡,甚至更加親切。
他掛了電話,看一眼李承天說:“還有什麼要坦白的?抓緊機會。”
李承天默默在腦海裡過了一遍,把能說的不能說的都在腦中默默演練。然後小心翼翼放在心裡的小角落,自我安慰道:放心,只要繃住了不說就不叫騙人。他努力調整一下情緒,認真地說:“絕對沒有!”
程歡站起,問:“你就不打算說明一下你隱瞞身份接近我的目的?”
李承天小心翼翼地回答:“我要說是正常職位調動,你會不會想打死我?”
程歡冷笑一下說:“哪敢?守魂使大人。”
“我要說我愛慕你仰慕你,不想我的身份成為你的負擔,你會不會生氣?”
程歡詭異地一笑,說:“算了,來日方長。”
他說完出門,留給李承天一個冷冰冰的背影。
李小黑從小茶幾拐角鑽出來說:“我感覺他生氣了?”
李承天怒氣沖沖說:“我又不是眼瞎。”
他跑幾步開啟門,沖著程歡喊:“昨天晚上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程歡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自顧自地開門進了屋。
李小黑從李承天腳底下鑽出來,說:“所以……你這是被拒絕了?”
李承天惡狠狠地說:“放屁,他只是暫時沒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