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歡走到椅子旁邊,說:“椅子是早就擺好的,兇手把她固定在椅子上,然後……”他看著李承天。
李承天帶上手套,把椅子扶起來說:“他站在吳蘭背後,拿出了刀,從脖子上抹過,從左到右。攝錄機的紅點一直亮著,被架在不遠的地方。血順著吳蘭的脖子流下來,兇手就這樣,一直欣賞著她血液一點一滴地流盡。那個影片……”
“我這有。”程歡拿出手機,遞給李承天,撥過進度條。一片黑暗之中,少許亮光下一個女人在劇烈地喘息,血順著脖子流了滿身,雖然看不清她的容貌,可抽搐的身體,隔著螢幕都能讓人感受到瀕臨死亡的恐懼和殘忍。時間彷彿如靜止一般,足足停了十多秒。
程歡說:“兇手……”
李承天說:“兇手就站在吳蘭的背後,在她背後這片黑暗之中,因為黑衣黑麵,所以我們看不到他。他就這麼望著螢幕,眼神裡寫滿挑釁、仇恨。還有……得意。”李承天說完,把手機遞給了程歡。電話鈴聲突然響起,程歡接起電話問:“怎麼了?”
林樂在電話另一頭,著急到舌頭都快打結了,匆匆忙忙地說:“程……程隊,有人把分屍的影片截圖放上了網,還……還有死者的資訊。”
程歡問:“ip呢?”
林樂說:“濱東區的一家網咖,兄弟們已經去了。”
“好,把頁面內容發給我,聯絡外網安全組的同事,讓盡快處理。還有,告訴宋德令,如果想盡快抓住兇手,就別給我打電話。”
林樂苦逼兮兮地扭頭看了一眼宋德令黑成焦炭的臉,怯生生答了一句:“是。”
程歡掛了電話,跟宋晴說:“這裡交給你了。”又看了一眼李承天,說,“還有一個問題,截止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找到屍體的頭部。”
李承天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兇手很有可能把頭留在身邊,當做紀念品。”
程歡停頓片刻,看了李承天一眼,說:“你開車了?一起走吧。”
李承天打著火問:“你怎麼知道我開車了?”
程歡說:“右邊口袋下墜的程度,只能是車鑰匙。”
李承天撇撇嘴,小聲嘟囔:“就你這樣,一定沒什麼朋友。”
程歡沒聽清楚,問:“你說什麼?”
“啊?沒什麼……”
李承天剛說完,程歡電話就震了一下,他掏出手機,一看是林樂發來的連結,開啟唸到:“涇城驚現殺人分屍案,遇害女記者如何捍衛人權?”匆匆掃了一眼圖文資訊,繼續說,“剛剛林樂發來的,有人把影片的內容發上網了,還爆出了受害者的資訊。”
李承天說:“最先收到影片的本身就是各媒體單位,從日報社走的時候,我們雖然跟吳編輯打過招呼,可是人多嘴雜,指望那些人守口如瓶,還不如指望母豬能爬樹。”
程歡說:“你說發新聞的人和兇手有關系嗎?”
李承天轉一下方向盤說:“不好講,但肯定不是兇手本人。他要真在乎曝光率,最開始就可以把影片直接扔網上?”
程歡說:“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
車慢慢停下,李承天扭頭,看著程歡說:“他跟林鴻關系匪淺。”
程歡看一眼車窗外,下了車說:“我好像沒跟你說要去哪?”
李承天把車鑰匙繞在手指上,轉了兩圈說:“這點能耐都沒有,我怎麼跟你交代早上遲到的事兒。走吧,現在正好是上課時間,想見的人應該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