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告訴我……”
再開口的時候,她的聲音已經帶上了無法壓抑的哭腔。
“我好想他。”
唐擁淮知道,他也很想藍濡,很想很想。
從他從自己身邊離開的那一瞬間起,他沒有一天不再思念著他,沒有一天不再祈求藍濡的回來。
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還沒有真正回來。
現在的藍濡就像是初晨將要醒來的夢境一般,清晰可是又無法真正抓住。他必須要將真正的藍濡留下來,所以哪怕白晝如此刺眼他也不會退縮一步。
“萊比斯.帕丁森,你對這個人還記得多少?”
塞勒涅眨了眨眼,“帕丁森曾經和我父親一起做過實驗,編號a836,但是爸爸更喜歡叫它aake。”
a836最早的確像西弗教授希冀的那樣,是為了拯救那些擁有不美好記憶的人,將他們從痛苦的過去中拯救出來,但當研究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帕丁森突然提出要用自己做實驗,他想直接用a836提取出一段記憶然後加裝在自己的大腦裡。
那個時候塞勒涅還抱著她最喜歡的小兔子玩偶趴在西弗教授的腿邊,一言不發地看著爸爸和這個古怪的叔叔爭執著。
“帕丁森是帶著私心的,他似乎是想要透過aake改變他在某人記憶裡的樣子,但是爸爸不贊同,一是這樣的做法必須要得到另一個的同意,二來當時的技術還不完善,爸爸和他大吵了一架,後來帕丁森帶著研究的一部分資料走了。”
西弗教授再次接觸到aake的時候,是加利亞下達的命令要他進行技術研究。當看到自己曾經的學生再次回到實驗室的時候,西弗一眼就看出他不對勁,這個他從前最聰明的學生此刻目光沉沉。
而當丹尼爾拿出aake的資料時,西弗教授知道,他從前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但他還是極力想要將他曾經最看好的學生從深淵拉回來。
沒想到這份善良最後變成了尖刀反而奪去了西弗教授的生命。
“你要和他合作?”塞勒涅問道,“你要用aake?”
“我不會傷害藍濡。”
他望向那邊,藍濡正和匆匆趕來的瑞爾斯說著什麼,塞勒涅看著他貪戀的目光。
“我會將他從過去痛苦的記憶裡拯救出來,讓他再也不會被那些噩夢糾纏著,這樣他就會留下來了。”
也一定,不會再拋下我了。
塞勒涅沒再說話,而是再一次望向那邊沐浴在光下的黑發男人,看他因為光照而有些虛化的身影。
——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瑞爾斯捏著眉心,滿面愁容,藍濡總覺得他這一頭銀發就是為了遮住隨時蹭蹭蹭瘋長的白發。
真是太辛苦了啊奶媽。
藍濡一邊替他點贊一邊嫌站久了累得慌,隨意靠在大理石柱上。
“三天前,金墾星上突然監測到許多莫名的生命體徵,就像是幽靈一樣悄無聲息的出現,但就當我們想要進行深入調查的時候,這些生命體突然全部消失了,我們這次回來是想要尋求援助。”
範恩雖然腦子缺根弦,但業務能力還是實打實地靠譜,彙報工作時異常嚴肅。瑞爾斯沉思片刻後道,“我明白了,這件事我會上報給陛下。”
他拍了拍範恩的肩膀,“你做的很好士兵。”
範恩一改剛才的沉穩,像是條被誇獎的大金毛,就差沒搖尾巴了。
一直在一旁保持沉默的藍濡突然開口道,“誒瑞爾斯,我們打個商量行不行?”
——
方澤樂站在花園裡等著,準備向唐擁淮彙報在金墾星的工作,但不知道為什麼藍濡也在這兒等著。
方澤樂仍然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多看藍濡兩眼,這真不能怪他,畢竟一個死了五年的人突然又出現在面前,這樣的沖擊感他哥和瑞爾斯能夠接受良好,方澤樂覺得他還是需要緩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