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進了餐廳，卓雨默這才反應過來他現在已經可以很流利地背出鐘慕的手機號碼了。
不過，最好笑的還是，他和鐘慕至今沒加微信，什麼都是電話和簡訊聯系。
“這麼快？我還以為要再等等呢。”駱庭見卓雨默來了，笑眯眯起身為他拉開椅子。
卓雨默聞言臉不由得一紅。他實在沒臉告訴駱庭，他剛才坐在車裡想他和鐘慕的事，走神了快一個小時。
駱庭把選單遞過來，要他點菜，他很自然地詢問駱庭有沒有忌口的東西。
“點你喜歡的就行。”
卓雨默點好了菜，把選單交給服務員，看了一眼駱庭，忽然想起白醫生說他就是屠星的事。
要不要……趁機問問？
卓雨默心裡盤算了一會兒，自覺面上沒表露什麼，駱庭卻很敏銳地像是察覺到什麼，笑眯眯問道：“有話想說？”
他真覺得駱庭可能會讀心術。
“我看你最近總是抱著電腦，是不是在寫什麼東西？”卓雨默斟酌了一會兒，小心翼翼試探。
駱庭聞言揚眉，暫時沒說話，但卓雨默發現他眼神已經變了——像審視，又像揣度。他有點緊張，但即便如此，駱庭的眼神還是溫柔的，所以他也只是忐忑，並不覺得害怕。
“你是偵探嗎？”過了好一會兒，駱庭這才笑道，“怎麼看到我在寫東西的？”
“呃……就，無意看到的。”
見駱庭終於開口說話了，眼神和表情也都很正常，卓雨默這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確實在隨手寫點東西。”
“要出版嗎？”
“說不好。”駱庭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普洱茶，笑著慢悠悠問道，“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沒……就隨口問問。”
明明就快問到關鍵問題了，卓雨默這時卻慫了。
小狐貍真的很敏銳。
其實問不出屠星相關的也沒什麼，卓雨默是怕被駱庭察覺他今天下午出門的真正目的。鐘慕和駱庭對彼此印象都非常差，都想消滅對方，也都知道對方想消滅自己，現在貿然跟駱庭提起白醫生，卓雨默怕引起他的情緒反彈。
他想讓駱庭真切感受到他並不想傷害他的心之後，再慢慢與他談。
駱庭見他打住話題了，也沒有繼續深入，轉而聊起了其他話題。
跟鐘慕相處過一陣，卓雨默知道小少爺平時最關注的永遠都是跟錢相關的話題，他大概最想能有本書叫《如何一夜成為全球首富》，他一定會買回來潛心研究，再一舉如願成為地球上最有錢的人。
而駱庭關注的與鐘慕就完全不同了。大概是因為在寫書的緣故，他閱讀涉獵範圍很廣，卓雨默都驚訝他究竟哪來這麼多時間讀這麼多書的。所以聽駱庭說話還挺有趣的，他總能敏銳地找到對方最感興趣的話題，再利用自己豐富的知識儲備讓對話一直保持著有趣的水準。
“你寫好了書，怎麼聯系出版呢？”
卓雨默突然好奇。
“不是有鐘慕嗎？”
“他……願意幫你嗎？”卓雨默更奇怪了，他們倆不是勢同水火嗎，鐘慕真的願意幫駱庭嗎？
“版稅、版權費都是到他的賬戶裡，他高興著呢。”
“……”
小少爺財迷人設不崩。
點的菜陸陸續續都上了，兩人邊吃邊聊，無意又提起小時候的事。駱庭是沒有“小時候”的記憶的，這讓卓雨默忽然又想起今天白醫生的話。他以前看過一些多重人格主題的電影，據說不同人格應該都會有一個完整的人生，有屬於各自的童年記憶。而駱庭沒有這個“童年”回憶，是不是就應證了白醫生的理論？
卓雨默心不在焉想著，一邊吃飯一邊想著自己小時候的一些事。突然，一件非常非常小但是有有點古怪的事浮現在腦中。
不記得是初二還是初三的時候，他好像，遇見過一個比自己小一兩歲的男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