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周圍的一句句都不曾擾動李景元分毫,岑涔也不由心生慌亂,別真給人淹死了。
他不安地瞥李景元一眼,再瞥一眼,又瞥一眼。
終於,在朱擇坤即將溺死的最後一刻,李景元抬起了腳。
朱擇坤立馬坐起身,面目漲紅,大口大口、急促地呼吸,灰白的頭發還在嘩啦啦滴水。
躍躍欲試的人群終於推舉出了出頭鳥,那人見朱擇坤坐了起來,已經無礙,便慌慌忙忙地過來,要來扶他起身,
“哎呦呦朱導演沒事兒吧,今天的浴缸真是滑呀。”
回酒店的車上。
朵朵開車,季雲瀾在副駕,岑涔和男鬼坐後面。
“對不起,姐不該給你接這個廣告”,季雲瀾面色凝重,連連嘆氣,似壓抑著深深的愧疚。
“沒事,姐,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我好。”
“還有件事,一直忘了通知你。”
“關於楊濤的嗎?”,岑涔眼神閃爍。
又是這個名字。李景元悶悶不樂地看向窗外。
“對,楊濤臨時家裡有急事,導演換成了陳緣,剛陳緣不是接了個電話嘛,說是楊濤那邊處理完了,聽說你已經來了,問拍的怎麼樣。”
“那……他只問了這些嗎?”,岑涔猶豫地開口,心裡帶了點期許,但又怕希望落空。
季雲瀾笑笑,“問了,問你明天有沒有時間,他想聚聚”,但又像想起了什麼,語氣變得舒緩而小心,“你可以去嗎?”
李景元扭過身來,撇著嘴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岑涔,就差把“我不想你去”幾個大字掛在身上了。
“去吧。”
聞此,李景元像洩了氣的皮球,身子一攤仰倒在座椅上,無助地看著天。
酒店。
夜半三更,萬籟俱寂,窗外飄起了細雨,淅淅瀝瀝地敲打著玻璃,遠處的燈火在雨霧中暈開,朦朧如畫。
李景元單膝跪於岑涔床前,長發披散,單手撐臉,眼睛微眯,淡淡地注視著面前的睡顏。
他輕輕伸出另一隻手,手指勾成勾子,虛虛劃了一下岑涔的鼻樑,好像不夠,又一下,嘴角不由掛上了甜蜜的笑,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真可愛。”
“都被欺負成這樣了,怎麼還睡得著啊?”
“呼——”,李景元長舒一口氣,眼神漸漸嗜血。
“他哪隻手碰了你?”
“真想給他剁了。”
“你說,把你留在這兒,季雲瀾能護著你嗎?”
“她跟你非親非故的,為什麼要護著你?”
“跟我走吧,”
李景元頓了片刻,再開口時,聲音變得些許沙啞,
“我……我現在是皇帝,我們回去,沒人會再欺負你。”
“誰來,朕殺誰。”
今夜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