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的語氣堅定,沈渡倚在馬車的枕頭上,側耳聽著外面的聲音。
一直到沈月似乎被逼到有些說不出話來的時候,沈渡屈指敲了敲車:“謝憫,你注意點。”
沈渡的語氣淡淡,可偏偏謝憫原本還想要問什麼的嘴巴瞬間頓住。
沈月瞧見這一幕,不由得將目光落在車上,車裡人連車窗簾子都沒有開啟,可偏偏謝憫卻跟被逮了一個現行一樣。
誰也不敢說話。
入了京,沈渡直接讓謝憫將沈月送去路府,甚至直接當著謝憫的面開口:“沈月你先去看看路府周圍還有沒有侍衛圍著,若是有,直接讓他們滾,然後你去看看明家現在的狀況,若是無事……在沈府等我。”
沈渡說完謝憫派人,絲毫不敢搭話。
謝憫心中卻是鬆了口氣,還好昨天晚上讓人提前入京,也不至於被沈渡發現自己的小動作。
沈月明白了,點頭便是跟著侍衛走。
沈渡則是跟著謝憫直接入宮。
一直到禦書房,沈渡坐在椅子上,身邊德順公公臉色有些蒼白,侍奉的時候畢恭畢敬的。
整個人都沒有之前那般活潑了,畢竟是德公公打算培養的下一個待在帝王身邊的人,沈渡也不想為難他:“德順,你下去吧。”
沈渡朝著身邊德順笑了笑,隨後便是看向一旁的德公公,點了點頭,沈渡對德公公的臉色還是不錯的。
就像是從未離開過京城一樣,若不是德公公經歷了這一段時間的京城事變,恐怕還就真的如同沈渡那般能夠笑得出來。
謝憫還沒到禦書房,不知道做什麼事情去了,沈渡這裡光是太監宮女就有無數個站在這裡看著他。
沈渡覺得蠻好笑的。
皇宮又不是外面,哪有那麼多的密道?
“沈大人您都不知道,自從您走後,陛下那可是吃飯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更別說前朝那些朝臣都在對陛下施壓……”
“德公公,其實我是一早就打算好離開京城的,先帝曾經留下過密旨,這件事情你應當是知道的,其中有一封是現在陛下的,我已經燒了,而一封是太後和臨安王,如今也用不上了,這最後一封,你應該知道是給我的。”
德公公聽見這句話,直接跪了下去,這封密旨,是德公公按照先帝口中所言,一字一句寫下來的,他自然是清楚的很,只是卻不知道沈渡竟然知道那不是先帝親筆。
那是先帝臨終時候的事情。
是先帝纏綿病榻那時候,大抵是想到了年少時,那時候的先帝,不曾和路大將軍,沈大將軍,也曾把酒當歌,共同賞月,可不知何時……
所以,這最後一封,是先帝給自己下的罪己詔。
先帝也曾告訴過沈渡讓他等一切太平的時候再開啟。
“沈大人,您是之前就知道這件事情的,還是……”一早就知道?
沈渡轉頭背對著德公公,透過窗戶看著禦書房之外:“已經不重要了。”
沈渡如此開口。
“如今朝堂經不起波折,我選擇離開,已經證明瞭沈府的選擇。”
系統曾給他調取資料的時候,那時候的沈渡知道的比那一封信上知道的還要多,若是沈府不甘,沈渡當時能夠有一萬種方法找出證據。
可偏偏,遠在邊關的沈將軍知道先帝對他的疑心,他寧願一死了之,只為了護住其他的百姓。
而且,也不希望沈渡為了他們挑起戰亂。
戰亂是要死人的。
那些死去的人,又是誰的父親,誰的丈夫,誰的孩子?
以我心鎮魂邊關,為保國之安定。
他們,無怨無悔。
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