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幾個黑色影子飄過,地?上飄落幾件淩亂的衣衫,沉重的呼吸掩蓋住炎炎夏日的蛐蛐聲?。
一縷夜風擠過窗縫吹動燭火,兩道影子隨著燭光在牆上前後擺動。
窗外廊下,內侍府新送的睡蓮飄在池中的水面,月光撒下,彷彿給睡蓮鍍上一層璀璨的銀邊,熠熠生輝。
那?本不該在今夜綻放的睡蓮,興許是受到了月光的滋潤,無聲?無息中悄然展開粉色的花瓣。
粉嫩的花瓣層層疊疊,隨著一縷清風拂過,全然綻放的睡蓮在水中顫動,搖搖晃晃,隨著水波沉沉浮浮。
許是睡蓮的飄蕩驚動了蓮葉下熟睡的魚兒?,一條金色錦鯉靈活的一躍而起,銀色的光芒給他披上一層輕紗。
他魚躍間,尾巴甩動正?中睡蓮初初綻放的花心,將睡蓮抽的一顫,隱沒於水面中上下沉浮,許久才重新露出花蕊,上頭?儼然已經?沾染了點?點?水珠,久久不能散去。
“咕咕——”
隨著一聲?鳥叫,水面重新歸於平靜,夜靜的彷彿從未出現過異樣。
“眠眠。”
屋內戰火硝煙熄滅,蠟燭只剩下最後一點?邊角料,房間也變得昏暗起來,
程長庚長舒一口氣,摟著懷裡隱隱抽噎,眼角掛著淚珠卻已熟睡的蘇眠。
他輕輕在他的眼角落下一吻,蓋在那?滴淚珠上。
他後知後覺有些心虛,他確實魯莽了,也做了小人之事,在蘇眠醉酒的情況下,拿走?了他的初次。
盡管在中途,他反複念著蘇眠的名字,讓他喊出自己的名字,蘇眠都能準確的喊出來。
盡管他格外照顧蘇眠的感受,動作幅度不大,由淺及深,盡最大可能讓蘇眠放鬆,感到舒適。
可他就是做了。
荷爾蒙上頭?,眼下冷靜下來他格外心虛。
他該怎麼面對蘇眠?
又該怎麼讓蘇眠面對其他人?
縱使今夜之事,他會打點?好?,不讓人傳出去,可難免私下裡會有人嚼口舌。
他又?是否能給蘇眠一個正?大光明的身份?
這些,讓他想的頭?疼。
遠方的天已經?微微泛白,程長庚側身攬緊蘇眠,掖好?被角,將下巴抵在蘇眠的脖頸才漸漸入睡。
這晚,蘇眠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個夢。
說不清是噩夢,還是美夢。
他夢見自己逮著一顆會跑的大果凍啃,啃著啃著,果凍就變成?了狗皇帝的臉,還一直強迫他喊他的名字。
接著,他彷彿墜入雲霄,躺在雲朵中感受著周身的柔軟,緊接著他從高空墜下,緊張刺激的感覺沖擊著他的大腦。
他驟然驚醒。
“呼——呼。”
睜開眼看著房梁,蘇眠第一反應是自己的腦袋疼的厲害,像是被炮轟過,腦袋漲漲的,昏昏沉沉。
他唯一記得的就是自己在皇貴君的殿內悶頭?喝下一杯酒。
然後呢……
蘇眠知道自己肯定是喝斷片了。
想著想著,他不由想起昨夜那?個夢,忍不住笑出聲?。
[你別說,狗皇帝變成?果凍還怪好?笑的。]
笑著笑著,蘇眠笑出了聲?,笑著笑著,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為?什麼他笑的時候,感覺身上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