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和她的幾位朋友,身份都高,一起進來宴客廳,許多人或多或少的,都會看過來幾眼。
白玄單膝下跪的動作又大,更何況她是什麼身份?
哪怕她什麼都不做,暗中觀察她的人也多了去了。
陸瑾依感覺周圍的人隨著白玄的一跪瞬間安靜了下來,他頓時就想拉起跪著的白玄趕緊跑。
白玄並不懂陸瑾依焦灼的內心,她緩緩單膝跪下,仰頭看著陸瑾依。
白玄沒有動,這地方人又多,白玄也不能說什麼,她只是在靜靜地在等陸瑾依的回答。
陸瑾依看著近乎虔誠的白玄,他同樣無言,而後輕點了下頭。
陸瑾依輕輕的一點頭,便是把他自己託付給了眼前的這個女人。
碰上白玄,陸瑾依的餘生,自此有了歸宿。
從此不論夏溪成淙,又或千山暮雪,總會有白玄和他一起走過。
福禍相當,緊密相連。
——他不再是一個人。
況且,陸瑾依想,白玄這種人,他怎麼可能拒絕得了呢?
白玄並不算誠信也不算忠厚,她時常胡說八道,謊話信手拈來,對待商場上的敵人也毫不心慈手軟,時常往死了下黑手,但陸瑾依卻覺得她十分可靠,她既會在外界滿是流言蜚語的時候保護他,也會在閑暇時分陪著他,會和他鬧,也會和他笑。
白玄會把對他的感情一句一句的說出來,這個外界傳說有些狠辣的女人,願意把她的一顆心剖出來給他看。
毫無保留。
陸瑾依點頭後,白玄微笑著為陸瑾依帶上了戒指。
白玄看著陸瑾依,專注而深情,過了幾秒後她起身,在陸瑾依唇上印下了一個清淺的吻,稍縱即逝。
而後白玄無視周圍的各種紛紛議論,拉著陸瑾依回了剛才他坐的那個位置。
陸瑾依剛才坐在一個雙人沙發上一邊,現下白玄和陸瑾依一起坐在那裡。
白玄拉著陸瑾依的手,對著有些沒反應過來的那群男人笑道:“你們繼續,我陪我正君坐會兒,不打擾吧?”
鄭緣笑容有點僵:“當然不打擾了,白姐……白小姐。”
鄭緣在白玄倏忽冷下來的目光中改了口。
白玄從進來了宴會廳便一直笑著,表情沒有因為他叫她白姐姐而溫暖一分,也沒有因為他叫她白小姐而冷淡絲毫。
剛才白玄望著陸瑾依的專注與溫存,僅僅是給陸瑾依的,不是給他,也不是給任何在座的其他人。
鄭緣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的黯然,他對白玄不是深愛,就是有點好感,說不上心痛與否,只是有些難過罷了。
況且,她是最最合適的人選,不論是對他而言還是對母親而言,可這個人別說把他放在心裡了,怕是連眼都未曾入過。
白玄如果不願意,他們就聯不了姻,但即使拉攏不了,和白玄也得做朋友而不能做敵人,這點鄭緣十分明白。
鄭緣看向陸瑾依,正準備說點什麼挽回點印象分,就見陸瑾依沒有看他,而是盯著白玄的膝蓋看。
廳裡鋪著地毯,被人們來回踩踏,難免有些灰塵,白玄跪下再站起來的時候,褲子膝蓋處沾了灰塵,她絲毫沒管,就只是牽著陸瑾依的一隻手坐在一邊。
好像如她所說,僅僅只是來陪她正君的。
而後鄭緣眼睜睜看著坐著的陸瑾依微俯下身,用另一隻手為白玄輕輕拍掉了膝蓋上的灰塵,而後陸瑾依坐直身子,對他笑了一下。
白玄的手從剛才就一直沒有放開過陸瑾依的,十指相扣,兩枚戒指交映在一起,就有了一股纏綿繾綣的味道。
這不是棋逢對手的較量,陸瑾依從進來起便沒把鄭緣放在眼裡。陸瑾依知道,白玄心中放著的,只有他自己。
鄭緣生而高人一等,可有白玄在,他在陸瑾依面前便什麼都不是。
鄭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