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陸瑾依目不斜視,連個眼神都沒有給白玄。
白玄卻偏偏從陸瑾依對他朋友的一個微笑中生生嚼出了暖意,就著午飯,一起吞下了咽喉,連胃裡都覺得是暖的。
陸瑾依站在白玄的斜後方,柔聲對服務生說了一聲謝謝,而後和朋友一起一起落座。
他的聲音很好聽,跟人一樣讓白玄覺得舒服。
白玄一心二用,邊聽趙錦歌說話,邊注意身後的動靜。
他們兩個訂了餐後在聊天,說著說著,居然說起了佳嘉福利院。
“我估計佳嘉可能今年就開不下去了啊。”另外一個男孩子感慨:“今年政府不給撥錢,社會上又沒有好心人捐款,可惜了那裡面的一群孩子,也不知道會被送到哪裡,各家福利院人員爆滿,哪裡還有他們的容身之地。”
過了沒幾秒鐘,背後傳來那個很好聽的聲音,有些疑惑的問道:“為什麼政府會不給福利院撥錢?”
最開始說話的人放低了聲音,聲音有些小,但白玄離得近,勉強可以聽到:“我聽說,是聽說啊,今年年前的時候,福利院裡長大的一個男孩子,失手殺了一個官員的女兒……”
“其實是那個人的女人想猥褻那個男孩子,男孩子反抗不過,才失手殺人的。那男人判了刑,過失殺人,沒幾年。死得畢竟是自己的女兒,那個當官的怎麼能就這麼甘心?那男孩子在牢裡她沒辦法,便想起了折騰養大男孩子的福利院。”
“所以……”白玄聽那個有些活潑的聲音頓了頓,繼續道:“那個人便向管這些的資助辦交了申請,扭曲事實說佳嘉養出一個謀害社會的隨意殺人的人,不該再開下去了,資助辦事兒多,對這種小事也沒怎麼調查,便直接撤銷了佳嘉每年的福利補貼。”
“礙於那個官員,有錢的人也不怎麼好明面上捐款,總之啊,我聽說現在佳嘉真的是……情況不太好。”
好久沒有人接話,隔了會兒白玄才聽她不久前在福利院見到的男孩兒感慨道:“她雖然失去了她的女兒,可也不應該讓無辜的人被牽累。”
“哎,有什麼辦法呢,有權任性唄。”
講這件事的男人很快轉了話題,但白玄感覺,聽這事兒的人,卻明顯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後面再談別的時,感覺他的語調都有點蔫蔫的。
白玄聽著聽著腦海裡有了主意,正想著怎麼實施光明正大一點的時候,就聽見了她面前趙錦歌曲起手指敲桌子的聲音:“喂,白玄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沒聽。”一心二用的白玄在聽到陸瑾依說話時就徹底忽略了趙錦歌,她怕趙錦歌剛說了什麼重要的事她沒聽見,十分真誠道:“你剛說什麼再說一遍,這次我好好聽。”
趙錦歌:“……”
“我說,”趙錦歌頓了一秒,有些咬牙切齒道:“學校那邊有點事兒,我先走了。”
而後她想了下,補充道:“飯錢你給,我沒帶錢。”
白玄:“……我剛沒聽清,要不你再說一遍?”
趙錦歌聞言沒接話,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機,而後她微俯下身,對白玄低聲笑道:“對了,給你介紹下,你剛一直默默聽牆角的那桌,那個穿著白色衛衣的小孩兒,叫阮軟,是我們系的學生,上學期我還掛了他一門課。”
白玄挑眉看她,同樣低聲地向趙教授不恥下問:“那穿藍色衣服的那個呢?”
“那就不認得了,”趙錦歌直起身,沖白玄揮揮手:“是不是我們學校的都不一定,我先走了。”
陸瑾依確實不是t大的,那天和他一起出來的阮軟,其實是陸瑾依的高中學弟,兩個人本來沒什麼交集,但從外地考到帝都,同鄉人之間都覺得格外親切些,更何況曾經是同一個學校的兩個人。
“阮軟啊……”陸瑾依聽白玄說起自己的高中學弟,有些懷念:“那天去轉角吃飯其實還是阮軟提的,他畢業就回杭州了,我都沒有再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