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再次得知你還活著時,再見你一面就成了我最大的奢望,我靠著這一點點念想等了你兩百年……
我很害怕,害怕如果你再次離開我一次,我該怎麼辦?
到時我可能真的撐不下去了……”他垂著眼顫抖著聲音說著這些。
“所以即便是困住你,我也不想讓你離開我,把你帶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哪怕你生我的氣,但只要每天能見到你,和你說話我就心滿意足了。
是,我確實是自私... ...”他一個人自問自答。
隨後話鋒一轉,目光看向他帶著深深的幽怨:“可你以為,兩百年很好過嗎?”
“你有著我不曾瞭解的生活,你有新的身份,你也有你的... ...家人、朋友,甚至像我一樣的徒弟,你都還有四個。
可我呢?我只有你啊……”他的聲音裡訴說悽涼與無奈。
“每每想到這,我都會想我在其中算什麼?我在你心中又值什麼分量?”幾滴眼淚從嵐羽澤眼眶滑落出來。
葉祁行怔怔地看著他。這還是在他回來後嵐羽澤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出來。
他像是實在用盡了辦法,無可奈何的哭泣。
“你回來之後怕我躲我不說,看見師兄他們都比見到我要高興,甚至想搬出去只為了避開我。
你說有你的生活要過,要去別的地方去做別的事,那我呢?”
他眼眶不停往外掉著淚,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你何時想過我?哪天你想離開甩甩身就走了,我甚至去不到你去的地方,連見一面你也做不到!”
看到嵐羽澤孤零零站在那說著這番話的時候,葉祁行也再難忽略他的苦澀。
他啞口無言地站在原地,或許今生都忘不掉嵐羽澤此刻望過來的目光,巨大的悲傷透過他的眼睛傳遞過來。
帶著落寞的、幽怨的、不甘的,想要抓住些什麼的眼睛無助地看著他。
“我知道不該嫉妒你對其他人好,我也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資格和身份去留住你,我盡力控制自己的脾氣,盡量少惹你生氣,因為這樣……你可能就會多看看我,願意留在我身邊。”
他說的最後這幾句話像是從喉嚨裡硬擠出來的:“而我無論如何湊上去,師尊你都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把我推開!”
既是埋怨,又是覺得委屈。嵐羽澤一遍遍訴說著他自己的心緒,似乎憋了很久才把這些話說出來。
“你的世界我不曾見過,你的人生我不曾踏足過,你的目光中不止有我,但我... ...真的只有你了... ...”
“真的只有你了... ...”
他的這番話宛如一粒石子撞擊了葉祁行滿是玻璃的心口,恰巧打在了角落,以至於裂開一道縫隙,再變得四分五裂,悄悄向外蔓延。
原來嵐羽澤一直是這樣想的。
原來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是這麼重要的。
原來在嵐羽澤眼裡自己是這麼些年他唯一依賴的人。
葉祁行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胸口彷彿被一下一下捶打著。
他想起當初花君令不止一次問過他為什麼要那麼執著於回去。
是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得益於原主的身份,是託了“葉祁行”的福才獲得了原本就不屬於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