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也挺好?”
“好什麼?我問你究竟好什麼?”
兩人避開他交談時嵐羽澤沒多失落,但在偷聽到葉祁行說的話後心情卻複雜了起來。
抬頭看屋簷,天隱隱的,似乎想要下雨。他覺得悶得透不過氣,也覺得... ...難過。
“哎,這也不能只賴我呀?如果不是你先來到這,我又怎麼會認識你,如果我沒有認識你,那又怎麼會跑到你家去找你,我不去找你又怎麼會跑錯時間把當初的你帶到這個地方?”她理直氣壯地說:“你自己琢磨琢磨!”
被她這麼一繞竟然把葉祁行繞進去了,他愣了愣,仔細一想她說得倒也沒錯。
這看似巧合的事情好似一個連鎖反應,在時空上形成了一個閉合的悖論。
花君令拍了拍他:“你那地方我也看了,空蕩蕩的一個家,有什麼好的?不如繼續待在這,有吃有喝有玩,還有我這個貌美如花的朋友,你該高興的。”
“哪裡是空蕩蕩的?我的狗呢?”
“哦,說起那個,我給你送人了。”
“什麼!是你的狗嗎你就送?怪不得我回去見不到它了!你送去哪了?”
“要不是知道你一心牽掛著你那條臭狗我也不會去送人,你走都走了還養什麼?放心,它高興著呢。別提這沒用的了,聊點別的唄,這麼久不見了。”
“我跟你有什麼好聊的?”
“你不好奇我現在在做什麼嗎?”
“你不是在當城主嗎?”
花君令點頭道:“對,這些年來一直給你徒弟當狗腿子,所以... ...”
“所以什麼?”
“我就把你的事情全告訴你徒弟啦!你現在能有這副完整的身體,好好地站在人面前,全都多虧了我們!”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我就知道你即便滿嘴牙但依舊兜不住風... ...”葉祁行咬牙想說些刻薄的話但還是扶了扶額頭無奈:“算了。”
“你都死了我還有什麼好瞞著的?你怕什麼呢?怕大家覺得你是外地人排擠你?”花君令毫無思考的大腦卻在片刻間道出了本質。
葉祁行恨恨地瞪了她兩眼,最終還是沒有和她再糾纏。
“師尊,天好像要下雨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嵐羽澤走來催促他。
花君令倒沒攔他,揮了揮手:“慢走啊!過些天是一年一度的豐收日,明天來找我,我給你拿點好東西!”
應下後回去的路上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了,葉祁行看了眼嵐羽澤,他果然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
不提也挺好的,不過地問他就不必解釋什麼。
他兀自往魔宮的方向走,嵐羽澤踩著他的腳印跟在身後。
頭頂轟隆隆響起一陣雷聲,嵐羽澤上前牽住了他的手
腳步踩過鬆散的草地,沙沙的,葉祁行搖了搖抓在一起的手:“這麼大個人在這手牽手,合適嗎?”
嵐羽澤訥訥地看著天,岔開話:“我不喜歡陰天下雨,每次都沒有好事發生。無論是雨水拍打著燒焦的屍身發出的刺鼻氣味,還是在大殿之上抱著師尊被雨水蛀空的身體... ...”
他抬頭仰望著,一滴水點打在他臉上,順著蒼白的下顎滑下來像掉下來的眼淚:“似乎每一次下雨總能沖走重要的人。”
猶如黑墨的眼睛裡是無法掩蓋的落寞神色,他攥了攥葉祁行的手,攥得他指尖微微發麻:“總覺得現在也一樣,我只有抓住你的時候,才覺得心安。”
葉祁行心下輕輕震顫,他意識到在他不曾察覺到的地方嵐羽澤過往恐怕是吃了不少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