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說主上讓我們每天收這些山露水,又要照料那麼多仙草,把魔宮都快變成後花園了,這到底要拿來做什麼?”
“這你不懂了吧,聽說這是拿來喂人的。”
“大哥,咱們這裡是魔宮,哪裡來的人?”
“喏,你看到前面那扇重門沒有,我之前趁主上進去時偷偷瞧見過,裡面的確有個人。”
大魔舀了瓢水仔細地澆在草瓣上,一轉頭人不見了。
小魔躡手躡腳地跑到門前,咔嗒一聲,他喊道:“大哥,門沒鎖,咱進去看看吧。”
大魔急道:“你不要命了!”
“可是我已經開啟了... ...沒事的,主上不在,難道你不想看看裡面是什麼嗎?”
說完他就溜進了門,大魔只好甩下手上的水作賊一樣地跟跑進去。
兩人走進屋內,裡面簡直像誤入了山澗野林,遍地都是生長的仙草。
越靠近中間的石床,那些花草就開得越茂盛,像是在奮力地供養著什麼。
兩人靠近扒在石床上,提溜著眼往上看。
“這是什麼?”
“看不出來嗎?是人啊。”
一個被蠶絲蓋住的人。
這人的臉透過薄薄的蠶絲若隱若現地露出來,長得比魔域裡的任何魔人都要好看,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
“他都在這放了好多年了,怎麼也不見臭呢?難道他還活著嗎?”
“不知道。”
小魔抓了抓頭發,好奇地問:“那能摸嗎?”
“能摸吧。”
“真的嗎?摸了會怎樣?”
“你的爪子多半會斷掉吧。”
“那、還是不摸了。”
大魔束手束腳地爬下來,對著小魔催促道:“快點出去了,待會被發現可就慘了。”
兩人彎著腰做賊似的跑出去後,還把門帶上,偽裝成從沒開啟過的模樣。
嵐羽澤獨自走在晴陽閣的內院裡,現在這裡是個無人踏足的地方。
到處冷冷清清的。
他一步步走著,以往這偌大的院子裡充斥著各種熙攘的聲音。
應山師兄練劍的聲音,靜姝和徐若清打鬧的聲音,烏銘師兄累到哀嚎的聲音... ...
而他則是在師尊房前叩門的聲音。
他的手再次摸向房門,這間師尊居住的屋子緊閉著,像是他許多年來從沒敲開過這間屋子的房門。
他走進屋內,點起了桌上的燭火。手指劃過落了散灰的矮桌,桌上還有沒擺放整齊的幾支毛筆和淩亂的紙墨。
師尊的習慣總是這樣,常用的東西隨手一丟,用不到的東西反而儲存得好好的。
嵐羽澤一層層摸過桌沿。
彷彿這上面還殘留著他的痕跡。
他沿著桌邊坐下,像以往每一次坐在師尊身邊一樣,似乎還能看到師尊坐在桌前畫符的身影。
偶爾趕他出門,裝師父的樣子唸叨他幾句,又或者是再偷偷畫一張難看的鳥說長得像他。
嵐羽澤不自覺下攥緊了手指。
“師尊,你的仙體我早就修好了,你是不是...也該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