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那名修士又對嵐羽澤招了招手。
嵐羽澤站在那猶豫不決,羽晟也揮手催促他過去。
他走過去,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來做什麼的,也不明白他們想幹什麼。
那修士見他不動,隨手拿了兩個饅頭,還帶了一個包子。
他笑看著嵐羽澤,把饅頭和包子遞到他面前。問道:“想要嗎?”
嵐羽澤心下忐忑不安,拘謹地點點頭,當然想要,有了這些秦婆也能吃一頓飽飯了。
或許他們真的如秦婆所說的那樣,是來這救他們的人,是些好人!
他搖晃著手裡的饅頭,作勢要給他,嵐羽澤伸手去接,他卻松開了手。
饅頭掉在地上,骨碌著滾到桌子底下。
他驚訝道:“哎呦,手滑了,你去撿一下吧?”
嵐羽澤點點頭,爬到桌子底下去撿,將要伸出手拿到了饅頭時,一隻腳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肋骨上。
他一下子趴在了地上,瞬間的疼痛讓他連叫喊都發不出。只覺得有人提著他的一條腿把他從桌子底下拽出來,對他隨意踢打。
“讓你拿,你還真敢拿!連句道謝也不說!不知好歹的東西!”
那隻腳踩在他的背上碾來碾去,他卻無可反抗。
羽士他們三個聽見動靜,看到哥哥被欺負,紛紛跑過來。羽士擋在嵐羽澤身前大喊:“你們幹什麼!”
羽晟把他扶了起來。羽鄢怒氣沖沖地把饅頭扔在了那修士的臉上:“你們的還給你們就是!你不準打我哥哥!”
嵐羽澤伸出手,想去拉她。可那修士已經生氣地沖了過來,他們把羽嫣粗暴地推搡開,她額頭磕在桌角,流了一臉的血。
羽鄢嚎啕大哭,他們三個氣急之下翻起身來和他們打在一起,卻被他們拎著衣服狠狠地摔出了門外。
揹著羽鄢回家後,拐翁給她上了藥,纏上了傷口。他們三個人渾身也是傷痕累累,秦婆一邊埋怨一邊挨個給他們擦藥。
羽鄢抹了抹花貓一樣的臉,滿臉堅決地說道:“等我以後長大了我也要去當修士!到時候有吃不完的饅頭包子,我分給大家一起吃!才不會像他們那樣小氣呢!”
羽士聽著羽鄢說話就笑起來。秦婆冷不防聽到她的話時卻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嵐羽澤看著她別過臉,沉寂了一會,用手捂住了嘴,而後像是憋不住似的,兩道熱淚從混濁的眼眶裡湧了出來。而後跑出了門去。
他很少見秦婆在人前流淚,他也知曉,在這個地方長大的孩子大都難以長大成人。
他出了門,看著秦婆花白的頭發淩亂地遮著側臉,她躲在門後捂著嘴止不住地嗚咽,哭聲嘶啞而又沉悶,只能在這無人問津的地方悽涼地發洩著。
又如此過了不久,他在牆角昏昏欲睡,突然聽到外面一陣嘈雜,和羽士他們的哭聲。
我出了門就看到被鎮民抬回家滿身是血又昏迷不醒的拐翁,頓時也慌了神。
拐翁聽人說山上有種草藥賣了能掙不少錢,就想去找來草藥賣錢來換些口糧。可鎮民覺得他年紀大了,又是個跛腳,腿腳不便就不願帶他前去。
但拐翁卻苦苦懇求,最後鎮民拗不過,還是帶他去了,沒想到這第一天他就從山上摔了下來。
從半山腰裡滾下來滾了一路,摔斷了腿,人也昏迷著。
如今光是活著就已經是萬幸了。
嵐羽澤看到他的額頭磕破了,猙獰的皮外露著,他的那腿扭成一個可怕的弧度,這下他的那條好腿也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