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還是被趕走了。
封簡口中所說的江邊的那套房子，江牧知道在哪裡，那房子離哪裡都近，離公司近，離劇組近，就是離封簡和他一起經常住著的這個家很遠，他被徹底放逐了。
江牧前一刻剛以至少從雲沒有搬進來為由來安慰自己，叫自己不要過分悲觀和難過，後一刻他就被封簡無情地安排去了別的地方住，要他把這裡的位置給從雲騰出來。
江牧垂下頭，神情懨懨，說：“我不想一個人住。”
回應江牧的只有流水聲，他固執地站在原地，不出去，也不回頭去看封簡。
他一直站著等到水聲停止，等到腳步聲逐漸靠近清晰，然後又重複了一遍，說：“我不想一個人住。”
“我現在不是在和你商量，明白嗎？”封簡強迫自己硬下心腸，不要再對江牧心軟，也不要不捨得。
他們需要先分開一段時間，把現存的畸形關系毀掉，之後再找合適的時間去重組。
他想要和江牧幹幹淨淨的戀愛關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封簡的腳步並沒有在江牧的身邊停留，而是徑直從他旁邊走了過去，傳到江牧耳朵裡的聲音隨著他們之間距離的增加而在不斷地減小，“如果你不想一個人住在那裡，就讓封繁去那邊陪你住，他快要放假了。”
“我不想和別人住，”江牧看封簡並沒有等他的意思，快步跟上去，抓住封簡的浴袍衣袖，乞求道：“我只想和您住在一起，我真的會很聽話的，您別不要我。”
江牧忽然想到了封簡不久前說的沒興致，肯定是他太枯燥了。
不會說好聽的話，只知道哭，什麼也不會，所以很容易就被厭煩：“不會的東西我都可以去學，床上……您喜歡我做什麼，我都可以學。”
“沒必要，”封簡拂開江牧抓著他衣袖的手，觸碰到時摸了滿手冰涼，他擔心江牧會著涼感冒，又厭倦江牧無底線討好他的模樣，有些心煩，語氣聽起來不是很好，說：“先去把衣服穿上。”
近乎斥責的話讓江牧猛然回過神來，他不僅過界了，還不知死活地多次去踩那道紅線，一邊說著他會聽話，一邊又處處反駁封簡的話。
江牧癟了癟嘴，不敢再和封簡唱反調，說不去不願意之類的話了，他帶著哭腔問道：“我搬去那邊之後，您會來看我嗎。”
“不確定。”封簡說。
江牧小心翼翼問道：“那我可以過來找您嗎？”
“不可以，”封簡果斷地拒絕了江牧，又擔心江牧會為了工作方面的事情憂心，說道：“但是你搬過去之後我不會不管你，你有什麼需要的可以直接聯系鄭助理，所有的要求他都會替你安排妥當。”
“你也不用擔心離開我之後會遇到困難或者碰到你解決不了的問題，既然和你承諾了，就不會允許那樣的意外發生，你可以放心。”
封簡對他還是很好的，江牧想，就算封簡找了新人，卻也還是很妥貼地照顧他這個舊人，江牧點點頭，小聲說：“我明白了。”
江牧最後選擇了今天晚上就離開，他不想多留，怕多待一秒鐘就會捨不得，然後又說出一些惹封簡不高興的話。
江牧離開時什麼都沒有帶，正如他十年前過來時手中空無一物。
他失神地站在門口看了很久很久，沒有注意到遠處正對準他的，不知道已經拍攝了多久的攝像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