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賀?你回來啦。”紀長安無精打采地垂著頭,語氣也懶懶的,沒什麼活力。他輕擦過祝賀的鼻尖,去找他的肩膀,耷拉著腦袋靠在上面。
雖然知道紀長安大半天都待在書房,祝賀還是故意問道:“今天訓練累著了?”
“沒有。”紀長安搖了搖頭,蹭得祝賀頸側微微泛癢,聲音也彷彿輕撫耳道的羽毛,“看書看累了,眼睛有點幹。”
“我看看。”祝賀撥開紀長安額前的頭發,紀長安直起身,從祝賀肩頭離開,祝賀也順勢靠在桌沿,捏著他的下巴往上抬。
紀長安睜著眼看他,淡黃的燈光揉碎進眼眸裡,似晨曦混著山麓的雲霧,暖漪初綻。
“有點血絲。”祝賀從抽屜裡拿出眼藥水給他滴了兩滴,拇指指腹壓在眼尾,輕輕摩挲,直到暈染出一抹淺粉。
眼尾的手指慢慢滑到嘴唇處,順著唇線左右撫動,落了根,不再輾轉別處。
紀長安沒有表現出絲毫抵觸,安靜看著,放任他的所有舉動。祝賀低頭湊近,嘗試去親紀長安的下巴,得到默許,再往上挪幾公分,從嘴角開始,徐徐圖之。
這個吻對紀長安來說比較辛苦,結束之後靠在祝賀肩上,緩了許久才緩過來。
“你今天很不一樣。”祝賀摟著他細瘦的腰肢,再三確認眼前人的身份。
紀長安今日的表現,無異於給祝賀賞了顆甜棗,祝賀既驚喜又恐慌,不合時宜地問道:“該不會像五年前一樣,先給我顆糖,再送我當頭一棒吧?”
當年訂婚請柬對他的打擊,至今記憶猶新。
“你擔心什麼?”紀長安看穿他眼底的憂慮,和他開玩笑:“你不是放了狠話,說我不可能跑得掉嗎,不自信了?”
“萬一呢。萬一我一時沒看住,你又丟下我,消失得無影無蹤,我該怎麼辦。”祝賀垂著頭,換成他去靠紀長安的肩膀,低聲懇求:“你也愛我吧,紀長安。”
祝賀的手機不斷彈出訊息,紀長安輕輕推開他,揉了揉他的頭道:“先處理好你的事。”
祝賀本想帶紀長安一起出差,但考慮到他的身體不適合舟車勞頓,只好作罷。
臨行前,祝賀增加了看護的人數,並明令禁止紀長安離開別墅。
紀長安對那條針對自己的禁令漠不關心,笑祝賀過於興師動眾,“我現在這樣,路都走不利索,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再說了,我也不想跑了。”
祝賀細數他企圖逃跑的次數,搭在腰間的手移到腿上,“現在可比坐輪椅的時候強多了,不盯緊一點叫我怎麼放心。”
紀長安不大自然地往後退,臉也變得有些滾燙。被祝賀強行治好後,明顯比以前敏感許多。為避免祝賀察覺到異樣,紀長安催促他上車,待車子駛出視野範圍,紀長安臉上的溫度才慢慢冷卻下來。
祝賀的航班資訊,很快傳到林知恆那邊。
“總算走了。”林知恆臉上掛著春風得意神采,拿起手機,撥通了榮立的號碼。
兩人此前並未打過交道,只因袁記在祝賀那吃了苦頭,向林知恆求助,他才從對方口中瞭解到,當日拿紀長安充當賀禮的前因後果。
袁記打了一手好算盤,屁顛屁顛將人獻給祝賀,以為能得到青睞。豈料事後不僅沒撈到半點好處,還把自己的公司搭了進去。
林知恆聽到是祝盛庭的人把紀長安送出來,便聯絡到對方提出合作。對方覺得上次是自己辦事不利,沒有很好地完成祝盛庭交代的任務,因此擅作主張,把紀長安從別墅帶出來交給林知恆。
對方假借祝盛庭的名義,沒人敢阻攔。祝賀當時正在與客戶談判,無法時刻關注監控動態。
起初,紀長安並未懷疑對方的說辭,以為要去見的人是祝盛庭,一路上都惴惴不安,思考應對之策。
正想著,駕駛位上的人忽然開口:“紀先生,上次您答應過我,拿了錢就躲得遠遠的。您似乎不太守信,只在周邊逛了一圈。”
“待會見到祝董事長,我會親自向他解釋的。”紀長安望向窗外,企圖轉移注意力讓自己放鬆些。道路兩旁快速移動的景物不像往莊園的方向,越往前的建築,紀長安越覺得莫名熟悉。
直到車子停在他工作了好幾年的大樓前,紀長安才驚覺不對,想逃跑,但為時已晚。
車門被人從外面拉開,林知恆站在車旁,朝他揮手:“長安,現在可以跟我回家,好好聊聊了嗎。”
紀長安被他強行帶到辦公室,繳了手機,困在椅子上。
“長安,在病床前陪了你五年的人是我。而你醒來後卻避我如蛇蠍,真叫人心寒。”林知恆習慣性地轉動無名指上的戒指,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雖然你又一次傷了我,但我不會怪你。”
紀長安緊閉雙眼,手搭在膝蓋上,緊緊揪著那塊布料,極力壓制恐懼引起的輕顫,任憑他說什麼,都不予半點回應。
他的手雖抖得厲害,但還算比較爭氣,在林知恆拿到手機前,成功按了五次電源鍵。
【作者有話說】
這幾天比較忙,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