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恆堅持不懈地拍打車窗,企圖說服紀長安下車,“長安,我很擔心你,你開啟車窗和我談談,我只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紀長安撥出的電話無人接聽,祝賀察覺到口袋手機震動,但抽不出時間檢視,交談結束才找到機會匆匆掃了眼螢幕。
劉嘉銘沒明確表明意向,轉而問祝賀:“如果在你和林知恆之間選,你覺得這個機會誰能拿下?”
“我不做無所謂的假設,只做自己該做的。”祝賀站起來,禮貌頷首,“那我就先走了,嘉銘哥。”
“倘若單看人品,你的確惡劣了點,不過林知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倆還真難分高低呢。”
祝賀走到門口,聽到劉嘉銘蹦出這麼一句。他回過頭,問劉嘉銘:“你和他有過節?”
劉嘉銘頓了頓,疑惑道:“你不知道他趁人之危的事?”
祝賀回撥的電話已經接通,傳來紀長安急切的呼喊聲。祝賀沒有進一步追問,將手機舉到耳邊,走出會客室。
“祝賀,你忙完了嗎?”紀長安的聲音聽著不大對勁,語調帶著明顯顫音:“我這邊遇到了點麻煩。”
正值午間休息的時段,電梯前烏泱泱擠滿人。祝賀跑進樓道,邊走邊安撫紀長安:“別著急,我馬上到。”
聽到祝賀的聲音,紀長安終於長舒一口氣,所有不安都找到了落腳點。
祝賀下了樓,遠遠看見圍在車前的人,臉色瞬間沉下來。他將人拽開,滿臉不耐煩,“有事?”
“我找長安。”林知恆也不遮掩,毫不避諱地表明目的。
祝賀擋在車前,耐心已然告罄,“別像個狗皮膏藥一樣,聞到味就貼上來。”
他不想與林知恆多費口舌,半掩著開啟車門,輕聲詢問紀長安:“身體不舒服?”
紀長安神色已恢複如常,在另一側坐得端正。他偏頭看向車外,視線只在祝賀身上停留,吝於分給林知恆半分。
“可以回家了嗎?”紀長安伸手,去勾祝賀的手指,“我有點累了。”
祝賀矮身鑽進車裡,幹淨利落關上車門,阻斷林知恆往裡探究的目光。在對方的再三懇求聲中,揚長而去。
“你說的麻煩是?”待車子開進主路,祝賀才慢慢挪過去,直至膝蓋和紀長安的緊密挨在一起。
紀長安仰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沒有說話。祝賀等了很久,以為他睡著了,試探性地碰了碰他的臉。
“林知恆,他騙你的。”紀長安輕聲嘟囔了句,準確無誤地抓住祝賀的手,鬆鬆攥著他的食指,很慢地呼吸。
祝賀以為他在說夢話,沒有繼續打擾,保持著微微扭曲的姿勢,直到紀長安松開手。
下了車,祝賀便將他抱樓上,安置好又折返下樓,詢問司機當時的情況。
聽到司機的描述,祝賀半信半疑,再次求證:“他讓你落好鎖,還畏懼外面的人?”
聽到肯定的回答,祝賀眸光微轉,陷入沉思。
紀長安難得睡了一個長覺。中途被噩夢驚醒,閉著眼,胡亂往身側摸索。抓到某些讓他安心的東西,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傍晚,紀長安再次從噩夢中抽身,睜開眼,看到自己正緊緊抱著祝賀的胳膊。稍一抬眸,就對上那雙淺藍色的眼睛。
祝賀側身靠在枕頭上,直勾勾盯著他。
紀長安背後沁出一層冷汗,濕冷黏膩,很不舒服。
他從床上爬起來,沒有柺杖,扶著桌椅牆壁,慢吞吞挪進衣帽間,找了件幹淨的衣服套上。
祝賀不知何時走到身後,親密無間貼上來,用帕子去擦紀長安背後的汗。嘴唇近乎貼著紀長安的耳朵,“你做了什麼夢,美夢還是噩夢?”
紀長安被他抵在櫃門上,掰過手腕壓在後腰。低低的聲音從頭了很多話,還一直念著林知恆的名字。”
“就不該讓你見到他的。”
紀長安知道他又會錯了意,想要解釋,奈何祝賀根本不給他機會。並不紳士地啃咬他的嘴唇,將話音盡數鎖在喉間。
等祝賀終於冷靜下來,願意安靜聽紀長安解釋,他已經力竭,爛泥一般靠在祝賀懷裡,半個音節都懶得再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