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2章 52貪得無厭
清晨的陽光灑進窗臺，素淨紗簾隨風搖曳，攪動空氣中的塵埃，閃出如夢似幻的斑駁。
“紀長安。”祝賀低低喚了一聲，但身側無人回應。
確認紀長安不在房內，不安的情緒比失落先一步湧上心頭。祝賀當即翻身下床，隨便套了件衣服出門，瘋了似的四處尋找，直到在噴泉旁看到那抹熟悉單薄身影。
“哥！”
紀長安正杵著柺杖練習行走，還沒回頭，就猝不及防被人擁進懷裡。
“祝賀，大早上發什麼神經？”紀長安的口鼻都被迫埋在祝賀胸前，他抱得用力，紀長安難以自如呼吸。
他抓著祝賀的肩膀往外推，這次推得沒那麼費勁，因為祝賀自己松開了。
祝賀身子下滑，捂著胸口艱難呼吸，喉間擠壓出尖銳哮鳴音，另一隻手還緊緊攥著紀長安的手指。
紀長安瞳孔驟然收縮，身體已先一步隨他下沉。肌肉記憶先於意識做出反應，膝蓋砸在地板的悶聲響起的同時，藥劑也從口袋掏了出來。
隨身攜帶祝賀的哮喘藥，是紀長安常年養成的習慣。
紀長安一手托住祝賀後頸，另一手精準掐開下頜，動作熟稔得像重複過千萬遍。
“說了藥劑要隨身攜帶，這麼多年，怎麼還是會犯這種致命的疏忽？”紀長安語氣略帶責備，把扶他到噴泉邊坐下時，手還止不住地顫抖。
祝賀緩過來，去拽紀長安的手，指腹在手背輕輕摩挲，“你看，我的命都是你救回來的。所以紀長安，你救人救到底吧。”
“貪得無厭。”
紀長安任他牽著，嗔怪的語氣更像打情罵俏。
“手腫了。”昨晚燈光偏暗，紀長安沒發現祝賀掌心的傷，這會兒才看到那些痕跡，“被罰了？”
祝賀雖是撿來的，但被紀長安保護得很好，從小到大幾乎沒讓他受過什麼皮肉之苦。如今看到手裡那些傷，紀長安的眼眶不禁泛起酸澀。
他低頭湊過去，在祝賀掌心吹了吹。
“是不是認錯態度不好？”
紀長安等了會兒，遲遲不見應答。抬起頭，驟然撞入一片淺藍色的深海。
祝賀的眸子深邃明亮，宛如閃爍的星野。看向紀長安時，似有無數璀璨的星點在眸中流淌。
他的眼睛和小時候一樣清澈，不過多了一份對紀長安的炙熱愛意。
倆人的視線相互交彙，瞳孔映著彼此的倒影。這場無聲的對視延續了半分鐘，紀長安率先移開目光，舉旗投降。
祝賀沒有收回視線，依舊坦誠地看著他，給出與昨晚在祝盛庭書房相同的回答：“沒有錯，認什麼？”
“這就是你的態度嗎？”紀長安忽然笑起來，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和打架被請家長的時候一模一樣，像只委屈的倔驢。”
祝賀坐到地上，抱著紀長安的腿，下巴擱在膝蓋上，尋求撫慰。
“昨晚鬧得不太好看，對你們集團的影響不好。”今早開啟手機，鋪天蓋地都是祝賀的負面新聞，上次的剛平息沒多久，如今又捲土重來，紀長安勸他：“好好道個歉，別任性。”
正說著，祝盛庭恰好打來電話，勒令祝賀宴請蔣家人，向他們賠禮道歉。
紀長安摸了摸祝賀的頭，示意他聽爺爺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