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英摸摸他的頭，哄道：“你現在還太小，等再長大一點，就可以和哥哥一起上學了。”
“好吧。”祝賀似乎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抱著毛巾去找紀長安。
紀長安匆匆吃過早餐，走到門口，看到祝賀頻頻望向他，一看過去，他就急切收回目光，裝作不在意。
紀長安指著牆上的老式掛鐘道：“這兩根同時指到這裡，我就回來了。”
就這樣，祝賀搬了個小凳子守在鐘表前，死死盯著指標的轉動軌跡。覺得它們走得慢，心裡焦急，不停唸叨。又是鼓勵又是請求，急眼了還會兇巴巴地威脅，讓它們轉快點。
陳英怕他總待在家裡悶出病，讓他多樓下和其他小孩玩。
午飯過後，陳英帶他下樓，鼓勵他主動交際。祝賀嘴上應著，乖巧點頭，待陳英離開他便找到一處陰涼的地方，獨自坐在臺階上，呆呆看著不遠處嬉戲的小孩。
那幾個孩子也注意到他。人畜無害的外貌總有些得天獨厚的優勢，小孩也不例外。
他們圍在一起交頭接耳，其中一個發號施令：“你去叫他。”
被點的小孩扭扭捏捏上前，走到祝賀旁邊問：“你要和我們一起玩老鷹抓小雞嗎？”
怕祝賀拒絕，特意補充了句：“你想當老鷹還是小雞都可以。”
祝賀攥著包裡的藥劑，回應的話到嘴邊變成拒絕。孩子們覺得他不合群，也就沒再叫了。
祝賀在樹蔭下坐了很久，不時朝他們那邊偷看，做賊心虛似的，不讓人看出眼底的豔羨。
“長安，今晚我去你家寫作業吧。”劉嘉銘話音剛落，就在看到一道黑影從身旁掠過，他也趕忙抓起書包追上。
邊跑邊問：“跑這麼快幹嘛，今天不留在最後關門窗了？”
紀長安跑得有些累，額頭冒出大豆的汗珠。他放慢腳步，話音輕快，甚至有些顯擺的意味：“有人在家裡等。”
都在同個院子，鄰裡間的大小事，不過片刻就人盡皆知了。劉嘉銘前幾天剛旅遊回來，紀長安多了個弟弟的事也聽別人提過。
“是個小啞巴嗎？聽說他脾氣很臭。”劉嘉銘也是道聽途說，紀長安提起，他便隨口一問。
不知戳中紀長安哪個點，他的臉當即黑下來，一臉嚴肅道：“他不是小啞巴，脾氣也不壞，是個很乖的小孩。”
劉嘉銘自知說錯話，笑著打哈哈，並催促紀長安加快腳步，“走快點，迫不及待想認識你那個弟弟了。”
祝賀回到家依舊執拗地守在鐘表前，聽到門外有動靜，瞬即飛奔過去，開啟門，看到紀長安身旁的陌生面孔又縮回腦袋。
看到祝賀，劉嘉銘有片刻怔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笑著和他打招呼：“你好啊，你就是長安的弟弟吧。我是你哥的好朋友，四捨五入我也是你哥哦。”
祝賀的眼睛很好看，瞳孔不是常見的淺棕色，而是淺淺一層藍，很清透，像海水裡折射出的果凍藍。臉帶著肉嘟嘟的嬰兒肥，即便沒有長開，五官依舊很好看。
劉嘉銘沒見過這麼可愛的小孩，不禁好奇道：“小祝賀是混血嗎？”
祝賀沒有理睬，眼睛盯著劉嘉銘哥倆好地搭在紀長安肩上的手，走上前，輕輕推了劉嘉銘一把。
劉嘉銘以為他在向自己示好，準備伸手去摸祝賀的頭，沒想到下一秒聽到他酷酷地說：“紀長安才是我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