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什麼都不會再有了。
但蘭斯依舊執拗地低著頭,找不到方向的目光,將屍體看了一遍又一遍。
一滴熱淚從他眼眶滑落,砸在了斯科特的身上。
還未冷卻的淚珠,帶來的些許熱意落在了冰冷的軀體上,讓蘭斯短暫地確認了斯科特的存在——
現在,他只能透過眼淚,短暫地看一眼他的朋友。
於是,止不住的淚水從他身體裡湧了出來,裹挾著巨大的悲傷,一顆又一顆地砸在斯科特身上。
在找到蘭斯時,約書亞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個場景——
他心愛的蟲正神情麻木地坐在一堆屍體中間,臉上是兩道由血淚勾勒出的淚痕,懷中還抱著一具第三軍團的軍雌屍體。
“蘭斯!”
約書亞無法抑制自己的心痛,他顧不上週圍蟲詫異的目光,快步走過去,將蘭斯抱進了懷裡。
由於長時間的哭泣,蘭斯的視力已經惡化到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
在雄蟲將他緊緊抱住之後,他才能看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極其微弱的溫度。
“對不起......
我來晚了。”
說著,雄蟲已經抱著他哭了起來。
蘭斯的神情卻是沒有什麼變化。
他不認識眼前的雄蟲,這個聲音讓他感到很陌生。
正常情況下,他應該立刻掙脫這個懷抱。
並且大聲呵斥,以免對方不安好心。
不過,現在的他什麼都不在意了。
就算眼前的雄蟲隸屬於星盜團也無所謂。
他感到很疲憊。
無與倫比的疲憊。
不是身體上的苦累,是一種精神上的痛苦。
他的鼻尖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雄蟲資訊素的味道。
對于軍雌來說,雄蟲的資訊素是最好的撫慰劑。
無論何時何地,只要聞上一口,就能讓軍雌心中産生一種類似於“活過來”的愉悅感。
但這種愉悅感,蘭斯卻體會不到。
他很快意識到,自己可能生病了。
某種比精神海暴亂還恐怖的疾病。
精神海暴亂尚且可以透過雄蟲的安撫得以平息。
如果生病的是他的心呢?
一顆了無生氣的心髒,該如何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