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龍回頭隨意的瞥了一眼後方綴著的奧迪a8,對江寒雪道:“江總,你說這一晃都過去好幾天了,叔叔阿姨什麼時候過來接你啊?”
“嘁!”江寒雪撇了撇小嘴兒:“他們才不會來呢,你別看我媽好像挺和藹可親的樣子,其實那都是裝出來的!我媽的脾氣可大了,比起她來我才是小巫見大巫呢!”
“這樣啊,那萬一他們過來咱家怎麼辦?”貝龍故作閑聊似的一問,卻是先給江寒雪打個預防針。
“放心吧,不會的!”江寒雪胸有成竹的道:“我跟你說吧,我們家我媽才是老大,從來都是我跟我爸給她道歉,她從來不肯給我們道歉。
“這次我媽肯定也是等著我回去跟她服軟呢,哼,但是她想錯了,別的事兒我都可以道歉,這事兒是我堅決不會妥協的!”
“姑娘你真是條漢子!”貝龍用力一豎大拇指,因為一隻手沒扶車把,二八大驢左右一晃,江寒雪本能的再次雙手抱緊他的腰,然後沒好氣的在他腰上又擰一把:“扶好你的車把!還有,不會誇人就閉嘴!”
“好好好,既然你不相信你爸媽會來咱家,不如咱們打個賭怎麼樣?”貝龍笑眯眯的道:“我覺得不出三天,叔叔阿姨一定會來接你的!”
“三天?哈,我給你十天好不好!”江寒雪特別自信的道:“說吧,賭注是什麼?”
“我的賭注是,嗯,要賭就賭大一點兒,賬本上記著的全作廢好不好?”貝龍開啟了坑女模式:“你拿什麼做賭注?”
“……”江寒雪這時候才猛然發現,自己好像竟然沒什麼能拿來當賭注的,她現在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貝龍的,渾身上下就一身睡衣和一個手機,哦,還有一輛車——尼瑪!今天又忘了取車了!
“你想要什麼?”江寒雪厚顏無恥的把皮球又踢了回去,跟貝龍在一起待久了難免近墨者黑,想當初江寒雪是多純潔的一朵小白花啊……
“……”貝龍也啞了,他還真沒想過跟江寒雪要什麼,到這個時候貝龍也是才猛然發現,自己好像是無欲無求的在收養江寒雪——我特麼每天給她洗衣服做飯的這麼累到底圖什麼啊?
他的沉默,似乎讓江寒雪也明白了什麼。
江寒雪小臉不知不覺的紅了,摟著貝龍腰桿的小手也不知不覺更緊了。
她的小手抱緊了貝龍的腰卻好像也抱緊了貝龍的心,貝龍心裡猛然警醒,不行,這發展趨勢不對啊!
“上次叔叔給我的煙你看到了吧?”貝龍隨口扯了一事兒出來:“挺好抽的,你輸了就幫我從叔叔那兒偷兩條?”
“胡說!從我爸那兒拿東西,我還用得著偷!”江寒雪漲紅了臉捶打著貝龍的後背,心裡卻是不禁有些失落,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究竟是在失落什麼……
貝龍大笑著提速,把二八大驢蹬得簡直要上天,江寒雪一邊摟緊他的腰桿一邊小嘴不停的叫著慢點兒注意安全,在夕陽的餘暉下,勾勒出宛如油畫般的一幕和諧美景。
很快就回到了德馨小區,貝龍載著江寒雪一路打著招呼:“二大媽、劉姨、胡伯、李叔……”
江寒雪這幾天也跟他們都熟了,一樣嘴甜的跟著貝龍挨個打招呼。
老小區的街坊鄰居幾十年下來都有情分在,回應的時候就會帶個話頭,比如說“晚上家裡燉肉,小貝你們兩口子過來吧”,又比如說“小貝媳婦等會兒下樓跳廣場舞去啊”什麼的。
當然這種話都是半真半假,你真去人家家裡吃肉,人家當然不會趕人,可是心裡也未必就樂意。像跳廣場舞的事兒,人家都知道江寒雪不跳,不過就是招呼一聲,你要是真去了,人家也歡迎。
總之這種話雖然都知道怎麼回事兒,可是聽在耳朵裡就是心裡舒坦,空氣中都彷彿流淌著濃濃的人情味。
貝龍和江寒雪一路打著招呼進去,後面跟著的奧迪a8裡的江海和白蘭卻是看得目瞪口呆。
倆人特意是把車窗搖下來的,因為進了小區所以跟的也比較近,貝龍、江寒雪跟小區裡人們的對話又不可能是悄悄話,他們老兩口自然是都聽得一清二楚,所以就格外的震驚。
“大海你聽聽!”白蘭面罩寒霜,冷著臉道:“這丫頭真是了不得了!在家裡跟咱們是怎麼說的來著?
“我就不結婚就不結婚就不結婚,重要的事情跟咱們說了三遍,合著到了外邊兒——這整個小區的人都把他們當兩口子!”
“這孩子,真是……”江海暗暗擦拭著冷汗,小雪啊小雪,難為我一路都在替你說好話,你這就是坑爹啊!爸爸算是沒轍了,你自己搞定吧!
到了這兒白蘭反倒是不急了,吩咐司機把車找個地方停下了,他們老兩口下來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