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裡已經不再有鮮血湧出，整個符陣都被紅色覆蓋。
然而已經血液流盡的秦照曦依舊還活著，她的身體每一處被金線穿透的地方，都開始向外散發出金色的光芒。
就像是個破了的容器，四處開始漏光。
秦照曦看著自己漏光的手，無法接受自己的變化，更無法接受自己不是人的現實。
秦貅上前兩步，垂眸看向地上的秦照曦，提醒道：“你真的覺得自己有屬於人類的感情嗎？
你對自己的父母兄弟有過親情嗎？
你明白什麼是友情嗎？
你誤以為對我的感情就是愛情，所以你覺得自己有人的七情六慾。
可是你連人都算不上，你怎麼會有七情六慾呢？”
秦照曦怔怔地看向秦貅，隨著秦貅的一句句質問，她恍然想起，自己好像確實對除了秦貅之外的任何人和事物都沒有什麼強烈的感情。
每一次她情緒起伏劇烈時，都跟秦貅有關。
她以為這是正常的，她以為這是因為她愛秦貅。
所以原來是因為她根本就不是人嗎？
秦照曦突然間又哭又笑。
“所以，我從一開始，就是你事先埋好的一顆棋子是嗎？”
秦貅沒有說話。
秦照曦仰頭滿臉血淚地看著秦貅問道：“為什麼？埋下我這樣一顆棋子，你的目的又是什麼？”
秦貅看了一眼符陣，還差一點。
“你原本是我留下的一條後路。”一條跟混沌大戰結束後，用來對付天道的後路。
他說過，他不喜歡被鉗制。
天道能算計他，難道還不允許他算計回去嗎？
秦照曦聞言，問道：“那你現在是已經到了沒有窮途末路的時候嗎？”
秦貅搖搖頭，“沒有。”
“那為什麼……”秦照曦疑惑地看著秦貅，既然沒有到窮途末路，為什麼這個時候對她出手？
秦貅眼神閃動了一下，在符陣最後一個錨點亮起時，他緩緩開口道：“因為我要他萬無一失。”
耀眼的金光照亮了整個祠堂，符陣中央的秦照曦徹底被金線纏繞包裹。
須臾後，符陣中的秦照曦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小團金色的光球。
秦貅抬手，那小光球緩緩飄過來，落在他的手上。
似乎掙紮了一瞬，被秦貅一把握住。
再松開手時，光球已經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秦貅身上的氣勢開始節節攀升，複雜的金色的紋路完整地出現在額頭上。
混沌似乎感受到了威脅，天空中的黑雲變得濃鬱起來。
世界再次暗了下來。
……
秦家人趕到祠堂時，祠堂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一頭叫不上名字的兇獸正在大肆破壞周圍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