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微微皺眉,問道:“明年三月春他若真來金陵,你當如何應對?”
“我應對什麼?”李青聳了聳肩,“到時候我就去交趾了,要說應對……那也是你啊,怎樣,汗流浹背了吧?”
朱厚照一呆。
“哈哈……逗你玩兒呢。”李青樂不可支。
“就說嘛,你不會拋下我……”
李青笑著搖頭道:“不不不,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他壓根兒沒見過你,沒什麼可擔心的。”
張永忍不住道:“可他見過我呀,這這……萬一遇上,這可咋整?”
“金陵這麼大,哪有那麼巧?你注意點也就是了!”李青笑著說,“都不用憂慮,皇帝下江南,於公於私,利遠大於弊!”
李浩沉吟道:“到時候他問及你,該當如何?”
“實話實說唄。”李青輕鬆說道,“我明年去交趾,在京師時就與他說過,他知道這個。”
李浩緩緩點頭,想了想,又問:“青爺,皇帝如若大肆恩賞,李家全部受著?”
“君賜不可辭。受著便是!”李青含笑說。
見李浩憂心忡忡,李青好笑道:“放心吧,咱們這位皇帝可不是什麼慷慨的主,大頭全在御駕親臨上,真正的實惠沒多少的,不會惹人眼紅!”
頓了頓,“就當下而言,只要皇帝不動李家,只要李家自己不作,就不會有什麼危險。廟堂之上,沒幾人真心希望李家垮臺,於公於私,皆是如此。”
朱厚照一向心大,這會兒已經吃上了,見表叔將信將疑,口齒不清的插話道:
“那些人巴不得有李家這樣的大家族擋在前頭呢,常言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於他們而言,李家既是風向標,又是一道保險。此外,他們還能摸著李家過河,就如這次蒸汽機事件,許多官員家族都是獲利者……”
李浩輕輕呼了口氣,緩緩點頭,同時也有些苦悶。
總覺著李家太吃虧了。
可若真不吃虧,反而又會惹人側目,顯得扎眼。
想來想去,倒真應了青爺先前說過的那句話——當財富聚攏太多,就不是自己的了。
李浩嘆道:“還是青爺高瞻遠矚啊!”
李青知道他的心情,輕笑道:“你富貴,你之子孫富貴,還不夠嗎?這人啊,得學會知足!莫說百姓,全大明的富貴人家,又有幾個比得過李家?”
“論影響力,論話語權,天下間誰能強的過李家?”朱厚照接言道,“藩王也就地位上強過李家,其他樣樣不如,咋?你總不會想……彼可取而代之吧?”
李浩一凜。
哪怕正德不是皇帝了,哪怕這廝沒個正形,一向不著調,且還叫著自己表叔;可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依舊震懾力十足。
雖說李浩根本沒這種心思,卻也著實被驚到了。
“哈哈哈……開玩笑呢,你咋還當真了。”朱厚照大笑道,“有李青在,你就是有這心,也沒這膽,有這膽……早沒了。”
李浩驚嚇之後,勃然大怒,冷冷道:“新型挖機再讓你開一次,我跟你姓!”
朱厚照:(⊙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