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有種別走。”中年人爬起來,撂下句狠話,匆匆跑開。
朱佑樘擰著眉,嚴懲大舅哥的心思愈發濃郁。
“這下有好戲看嘍。”朱厚照嘿嘿笑著,“父親,咱們進去吧。”
“算了,還是回去吧。”朱佑樘沒心情吃飯了,氣都氣飽了。
“孩兒餓啊,快餓死了都。”朱厚照哪肯放過好戲不看,可憐兮兮,“好不好嘛。”
朱佑樘好笑點頭:“行吧。”
一行二十餘人,除父子外,個個膀大腰圓,面含煞氣,夥計們都看到了剛才那二人的下場,自不敢再找不痛快。
朱厚照哼哼道:“速去準備豐盛菜餚,小爺餓了。”
侍衛統領取出一粒碎銀子,捧哏:“不差錢!”
你們這麼多人,不算入場費,也不夠啊……夥計們心中腹誹,嘴上卻相當熱情,“客官們請坐,這就去,這就去……”
說著,一股腦都跑開了。
這時,聽到動靜的唐伯虎從二樓走下來,本想看看怎麼個事兒,一見對方這麼多人,又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轉頭又往樓上走。
“站住。”
唐伯虎腳步一頓。
朱厚照問:“你是不是唐伯虎?”
唐伯虎略一遲疑,轉過身,點頭:“是我。”
天子腳下,自己又是科舉考生,對方還能打他不成?
“過來坐。”朱厚照招招手,樂道,“今兒可算見到活的了。”
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那豈不是很沒面子?唐伯虎被這小傢伙給整樂了,“會試在即,唐某豈敢懈怠,抱歉。”
“嘿?”朱厚照有些生氣,“去把他給我帶過來……”
“我兒不得無禮。”朱佑樘打斷兒子,道,“科舉要緊,唐公子但去無妨。”
唐伯虎瞥了朱佑樘一眼,心中不免驚詫,這還是頭一次遇到,看自己如看普通人一樣的人呢。
朱厚照努了努嘴,卻也沒再放肆。
今日已經惹父皇不開心一次了,他不想再忤逆父皇。
“父皇,你打算怎麼處理?”朱厚照一臉興奮,小聲問,“砍頭還是流放?”
這樣的大外甥,也是沒誰了!
朱佑樘摸了摸鼻子,道:“利用舉子斂財的酒樓數不勝數,歷屆會試都有如此現象,倒不至於砍頭。”
“那就削爵為民吧!”朱厚照有些失望,補充說,“得先打一頓。”
張皇后若是聽到這話,只怕要單走一個‘6’。
朱佑樘也挺無語,“罪不至此。”
“啊?”朱厚照大失所望,不滿道,“光明正大開黑店,都不削爵啊?我不服!”
“……”朱佑樘也是醉了,不過今日之事,弄得他也挺不痛快,既打定了嚴懲,自然不是說說而已,沉吟道:“壽寧侯降級,建昌伯取消世襲,非法所得全部吐出來,並再罰五年俸祿,驅逐出京,沒收在京府邸,永世不得入京。”
頓了下,“若歸鄉後,仍不知悔改,削爵為民。”
朱佑樘笑道:“如此,可還公允?”
“得再打一頓。”朱厚照對打舅舅執念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