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滄抬頭,伸出手臂,將弱小的人類擋在身後,不是很自然地開口:“小喬,不用怕。”
燈塔本想先將喬慕拽過來,任少爺處置,卻沒想到,那羊怪的身前突然多了一個影子。
它看出來喬慕不過一個孱弱的畸形獸族,卻看不透黑發紅瞳的少年。
一種透骨的冰冷和恐懼油然而生,燈塔忌憚又不得不恭敬道:“閣下,您身後的羊怪得罪的可是阿特蘭淵海鰻公爵的獨子。”
“如果您能叫出羊怪,我可以在海鰻公爵大人的面前為您說幾句……啊!”
燈塔的話都沒說完,慘叫從口腔擠出,它的整具身體迅速收縮。
所有的水分都從燈塔的身體內脫離,面板、內髒以及血液中的水成分流失,長相不錯的怪物迅速變成木乃伊。
失去水分、幹巴扭曲的面板貼在鬆脆的骨頭上,燈塔連句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迅速變成了怪物幹。
馬倫勢單力薄,它一邊罵燈塔沒用,一邊開始害怕,但依舊猖狂,不住威脅:“我父親可是公爵,你們怎麼敢!”
一秒後,馬倫也變成了新鮮的魚幹。
除了那些躺在地上昏迷的魚人外,就只剩下還清醒的喬慕。
他不止一次地驚訝神明的力量,而且這些神明的力量不過冰山一角。
喬慕遇到的是遠超於人類認知的存在,它們能超越時間、操縱空間,僅僅一瞥,就會殺死一群怪物。
比起那些死得連個渣都不剩的怪物,馬倫和燈塔死得還算是體面。
聞滄轉身,沒有任何情緒的紅瞳掃到喬慕的眼角。
怪物的瞳孔微微擴張,祂低頭,抬起骨架關節寬大的手,手指間黏膜連線,不存在指紋的指腹按在人類的眼角。
喬慕沒來得及後退。
指腹光滑,泛著潮氣,觸感更像是海洋生物的表皮,就是沒有腥味。
他愣愣看向非人的少年。
明明只要動動手指,就可以將那點血液隔空消散,但聞滄更想親自擦掉。
聞滄想這麼做,就這麼做了,怪物不會委屈自己。
藍色的血滴消失,露出下方冷白的顏色,卻很快因為擦拭的力量而泛起一點紅。
有點……好看?聞滄找到這個詞語來形容,祂之前沒用過這個形容詞。
聞滄看得出神,手指沒從喬慕的眼角離開,而是往上,摸到人類的眼睫毛。
祂還在湖底棺材裡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喬慕的眼睫毛。
當時人類的臉貼近在水晶棺材的外面,眼睛往裡看,長卷的濃密睫毛就在水晶上扇動。
現在一摸,果然如同祂想象中那樣的輕軟。
【主人~我就說怎麼會有親情!這天底下可沒有繼子會摸後媽!】
喬慕被摸得莫名其妙,又因為文字而有些惱怒,瞪著聞滄:“你摸什麼摸?”
聞滄緩緩眨眼:“你的睫毛。”
由於聞滄的好感度依舊是零,喬慕沒敢像對待其他神明那樣,一巴掌開啟,只能擋下聞滄的手。
他維持身為便宜媽的長輩姿態:“兒子不能夠隨便摸媽媽。”
“你說的不對。”聞滄糾正,我見過抹香鯨哺乳子女。”
怪物的眼神自然而然看向喬慕的胸部,眸光微閃。
喬慕睜大眼睛,怒斥:“逆子!後媽沒有!”
“不對,男的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