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嚴深重的黑皮怪物歪頭,一雙狹長的綠眸鍍上層柔和的光澤。
怪物的喉嚨間溢位一聲低低的咕嚕:“小羊……”
兩個簡單的音節,在怪物的唇齒間曖昧相貼。
名字是有魔力的,就算是喬慕隨口起的,這個名字也和他有了薄弱的聯系。
經由掌握語言能力的後均的呼喚,即使這句輕喃並未帶著半分神力,喬慕也感受到了莫名的拉扯。
心跳驀地加快,撲通撲通,胸腔震動,似乎和後均達成了共振。
很奇妙的體驗,有些束縛,但喬慕沒沉溺太久,而是搖搖頭:“看我心情。”
“好吧。”喬慕果然對祂的神力有極大的抵抗性,後均的言靈僅能讓喬慕有短暫的迷惑,祂無奈聳肩,“我屋裡的燈永遠為美麗的小羊亮起。”
特殊的小羊,後均盯著喬慕跟鶴女士離去的背影,無聲地勾起唇角。
祂要謝謝父神,給祂送來了親愛的小羊!後均滿腦子都是祂的小羊,一點想不起祂那些不正常的、曾被祂當做前車之鑒的同族。
“鶴管家,你有什麼事要我做?”喬慕走到花園的角落,想當然地以為是有工作要做,他可每個月還拿著城主府的高工資。
誰知剛說完,鶴女士伸展寬闊的羽翼,延伸到他倆的四周,形成厚實的牆壁。
“鶴管家?”喬慕不解。
鶴女士則先左右檢視,纖長的脖子伸到喬慕的面前,擔憂地問:“小羊,你有沒有被欺負?”
喬慕茫然搖頭。
鶴女士不太相信,以一種過來人的語氣,安撫喬慕:“別怕……屁股疼不疼?腰呢?我給你點藥先抹上。”
喬慕傻了:“???”
不怪鶴女士這樣想,它的鶴目停留在喬慕脖頸露出的紅痕上。
白鶴的眼睛難過地紅起來,透明的水漬從比喬慕拳頭還大的鳥眼睛裡掉落,幾滴就打濕喬慕腳下的地板。
憂愁善良的鶴女士不住自責:“都怪我!我不應該讓你來府裡工作的!”
要是它早就知道城主會對後均感興趣,它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城主撞見小羊。
小羊是隻很好的小怪物,雖然命運悲慘,但始終積極工作,有什麼好東西還會記掛它這只快要老死的老鶴,送它漂亮簪子,給它削水果……
它明明,只是想照顧下孤獨無依的小怪物,卻將小羊親手推進了火坑中。
後均給鶴女士留下的陰影太大,在祂將喬慕帶出去的一天做了什麼,鶴女士除了小羊被欺負的畫面,想不出來其它的。
“鶴、鶴管家?!”喬慕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要怎麼哄一位哭了的女性長輩。
“您先別哭,我沒有受傷。”喬慕撓著脖子,“我就是和後均出去轉了轉,什麼都沒做。”
“祂沒欺負我,我倒是打了祂。”喬慕一股腦把所有的事情說了出來,用來不讓鶴女士擔心。
鶴女士指著喬慕脖子的紅痕:“小羊,你不用騙我,我都看到了。”
“這是蚊子咬的!”焦急的喬慕抓了抓脖子剛消下去的包。
喬慕剛才跟著鶴女士進花園時,不慎被蚊子咬了個包,包消得快,只剩下一塊紅。
無論是人類在的地球那一面,還是怪物存在的地球這一面,煩人的蚊子都不會滾出地球,並且喬慕認為這裡的蚊子咬出來的包更大、更癢!
鶴女士無比詫異:“真的?”
喬慕點頭:“不信的話,您看看,還有一點點蚊子包沒消。”
“好像……確實是?”鶴女士關心則亂,這才造成了誤解。
它收起羽翼,尷尬地摳腳,它能看出來小羊不是為了安慰它在撒謊。
鶴女士嘆氣:“抱歉小羊,是我狹隘,因為對城主的偏見而先入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