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慕瞥了眼文字,他還有些虛弱,強烈的眩暈感在逐漸散去。
他心知,自己因為那團不明物體而精神過度緊繃,不受控制咬傷怪物,甚至差點吃到怪物的一部分。
而哪怕是神用來在怪物世界行走的化身,估計吃掉也不會有好下場。
他捂住腦門,飽滿的菱形唇沒了顏色,聲若蚊蠅:“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還要規則法度做什麼?”後均隨意道,不再遲疑,將肉塊融入手掌,扭曲複原,手掌完好無損。
後均並不接受喬慕的道歉,這在喬慕的意料之中,他也做好了賠償的準備。
他躺在床上,積攢了點說話的力氣:“我工資明天發,分期還你可以嗎?”
工資還有一部分要交給虎紋和狼耳,當做收留他和花怪的支付以及幫助的謝禮。
喬慕原本是打算每月除了基本的生活費,其他錢都給那倆獸族兄弟,但現在還要拿出一部分賠償。
臉色蒼白的小羊眼睛無神,無比痛恨五分鐘前亂咬怪的自己。
“不可以哦!”這只小羊怪還怪有意思的,後均沒見過,有意逗弄,“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算是賠一萬年都賠不起!”
祂本來就是那種除了打架佔地盤外,喜歡看戲、為了戲好看還往裡偷偷加火的壞神。
瞄了眼羊怪那條同樣失去全部精神的愛心尾巴,後均幽綠瞳孔裡的趣味更盛。
喬慕勉強做起來,悶聲咳嗽,道:“那你要什麼?”
【主人,這頭壞神明顯在耍你!】文字告狀。
喬慕能夠看出來,誰讓這頭邪神連偽裝都不偽裝,幾乎是明目張膽在表示“我在逗你”了。
後均拽來把椅子坐上,散漫地靠著椅背,撓了撓彎曲的銀灰長發,將本就不算平順的頭發弄得亂遭,放達不羈。
墨綠的獸瞳上下打量喬慕,最終怪物拍手,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你咬了我一口,我也要咬你一口!”
祂的視線停留在喬慕的尾巴尖,肯定道:“你的尾巴尖不錯,肉肉的,還是愛心的形狀。”
喬慕下意識把尾巴縮起來,眉眼略微冷淡,實則心裡在想,這只怪物祂怎麼能吃人,不,祂怎麼能吃怪?
後均眯起眼眸,危險的氛圍在房屋中擴散:“不行嗎?”
彷彿只要喬慕不同意,祂會直接將整隻羊都吃進肚子裡。
喬慕轉頭一想,這又不是他真的尾巴,只不過是吃藥才有的,被啃一口也沒什麼。
下一秒,尾巴被毫不留情地甩到後均跟前,喬慕大方:“吃了它,錢就不賠你了。”
用一個沒什麼用的尾巴尖去換錢,喬慕怎麼想怎麼覺得是絕對賺的生意。
黑色的手拽過尾巴,從中間往下滑,直到捏住心形的肉片,後均張開嘴,露出肉食動物才有的尖銳牙齒,對準了尾巴尖。
尾巴被撫摸,喬慕差點從床上跳起來,尾椎骨酥酥麻麻,如同被電擊。
喬慕陌生地看著尾巴,懊惱因為藥物才長出來的尾巴怎麼這麼敏感,明明他自己在研究時怎麼摸都沒事!
怪物並不是真的想吃肉,祂真正的食譜是虛空裡的能量團。
見喬慕始終沒露出恐懼的表情,後均松開尾巴:“小羊怪,你膽子還挺大,這樣都嚇不倒你。”
吊兒郎當的表情恢複正經,後均掏出一塊畸形物,問喬慕:“仔細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不計較你的冒犯。”
這是一團人類根本想象不出來的東西,即使看到,喬慕也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有萎縮的觸手和緊閉的眼睛,甚至液體和發光的東西都以某種詞窮的表述而彙聚起來。
喬慕的喉結緊張地滾動:“這是我不小心接到的東西?”
後均點頭,讓喬慕看了幾眼就小心收起來,封存在盒子中,再拋到用一部分虛空構築的封閉空間內。
連邪神都對這東西有幾分忌憚,足以看出來這肉團的不可控性。
後均隨口:“你運氣不錯,沒因為這玩意直接爆掉。”
肉塊的危險是連後均都無法控制的,幸虧祂的體積小,並且沒有完全蘇醒,不然後均回來一看,怕是祂的獸城已經變成廢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