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亮時分,黑霧才消失。
回到實驗室的怪物分身全身的銀色紋路都在急促地閃動,加重呼吸,將還溫熱的液體試管拿出來。
幾乎藍到發黑的眼眸近乎痴迷地看著那支試管,在觸手按耐不住即將開啟瓶塞品嘗時,洛厄爾把試管握得嚴實。
祂似是在說服眼睛化成的無數銀鏈,但也是在說服自己。
呢喃低語:“這是試驗品,不是食物。”
無形的邪惡力量從實驗室中散播,整座銀城的生物都被影響到做起恐怖的噩夢。
除了喬慕。
之後一週,喬慕很少見到洛厄爾,就連吃飯,怪物也很少來,僅有的幾次碰面,怪物也很少說話。
他不在意,也沒有再刻意聽從文字的引導做什麼,因為洛厄爾頭頂的好感度在穩步上漲。
喬慕不知道具體原因,但樂見其成,彷彿是在倒數他回家的時間。
簡單吃完晚餐,喬慕從軟椅上站起,他撐著腰,五官因為疼痛有些扭曲。
陪侍的怪物連忙走上前:“大人,您怎麼了?”
“……沒什麼。”喬慕沒管狗頭人的擔憂。
他這幾天總是腰痠腿軟,活像是最開始在工地打工時的身體狀態,明顯的體力活做多了。
可喬慕這些天只是餵狗喂花和遛狗遛花,完全沒幹過體力活,偶爾想活絡下幾乎要生鏽的手腳,那些怪物奴隸就一臉快要死掉似的將他手中的工具奪走。
正所謂驕什麼逸,喬慕深以為然,自己這完全是被資本家的生活給腐蝕了!
稍微休息了會,閑不住的喬慕就拿上繩子,去了專門飼養怪物的房間,將狗和花拴上,開遛。
於是就可以看到這個場景,長著觸手尾巴的怪物被鏈條拴著,跟在人類的身後亦步亦趨。
而同樣被當狗遛的花怪更加像一隻寵物狗,在花園間嗅聞,時不時吞朵昂貴罕見的花,高興的時候還會叼著花來討喬慕的歡心。
喬慕則會擺擺手,讓花怪自己吃。
花怪絲毫不覺得自己被當狗是一件沒有尊嚴的事情,他們這個種族從誕生時就是其他怪物的裝飾品。
當花園花瓶裡的花和當寵物狗沒什麼區別。
甚至花怪覺得每天被主人遛更快樂,它可以吃掉很多稀少美味的珍品植物而不用擔心受懲罰。
照看花園的怪物看在主人的面子上不敢出聲,而那位博士則會無底線縱容主人的一切行為。
花怪的身軀在這一週迅速膨脹,幾乎看不出來玫瑰的鮮豔,反而更像是圓球。
喬慕不懂洛厄爾花園的珍貴之處,也看不見那些園丁在看到花怪吞掉一朵又一朵花時留下的心痛淚水。
莊園主棟的頂層是一間寬闊的、足以容納銀城所有上層怪物的會客室。
一隻臉上同樣有著銀色紋路的怪物透過窗戶,看到了這一幕。
他晃著酒杯,恭維道:“聽說博士養了一個非常受寵愛的人類寵物,今天一看,不愧是您的愛寵。”
那些被花怪吃下的花放在外面價值連城,連這只怪物看到都覺得心疼,但人類明顯不把這些放在眼中。
顯然是備受莊園主人的喜愛。
洛厄爾沉默不語,透過巨大的落地窗,一眼看到正不高興被狗□□踝的人類。
他沒和怪物客套,將杯內的酒水一飲而盡。